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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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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阑娜忙叩头道:“多谢师父,弟子感激不尽!” 药师笑笑道:“四人同心,其利断金,你们都不是世俗女子,相信不会争计立长幼之分,今后以齿序论长幼吧!” 李阑娜道:“师父指示极是,大哥的结发妻室是宝珠姊姊,我们都是继室,也都是姊妹,没有正庶之分了!” 药师道:“这也好,宝珠那孩子太可怜了,虽落了虚名,也略可安慰她泉下之灵。还有韶庭,你们即日回南宫,禀过你母亲由她主持成礼,小住半月,阑君留家待产,竹君就在南宫侍奉老夫人,其余两人从此匡助韶庭在江湖行便,我的话都完了,你们走吧,今后我会在冥冥中保佑你们的。” 众人都感到十分悲戚,李韶庭叩头道:“师父!弟子成婚的事不忙,还是先侍奉您老人家。” 他不忍说出归天二字,药师却一笑道:“我的死是秘密的,不能声张出去,而且我埋骨之所早已选定了,有玉贞送我就成了!” 玉贞子含着眼泪道:“韶庭!我跟师兄早已选中一处地方作为埋骨之所,那是谁都找不到的,今后我如非必要,就在那儿常伴师兄不再出来看你们了。好在师兄已把后事都交代清楚,用不到我来费心了。你们走吧。” 方竹君哭着道:“姑姑!至少总该把地方告诉我们!” 玉贞子摇头道:“不必,我会来看你们,不用你们来看我,你知道我也是为了承爵的事,无法跟师兄结合,你们的运气比我好,经过这么多的变化,皇帝再也无法用一个爵位来套住你们了,快去吧!” 药师也勉力挥挥手,看见了因在旁,乃道:“大师,今日多承赐援,小徒等人才能支持到我们来解围,无以为谢,只有麻烦你当个现成的媒人,为小徒与方郎二位姑娘主持婚礼!” 了因恭身道:“洒家荣幸奉命,李大侠,恭喜,恭喜!走吧!生死在天,闯江湖的人应该看得开一点,别婆婆妈妈的!” 李韶庭犹自恋恋不舍,还是姚胖子道:“老弟!走吧,药仙长在世的时间不多了,他与玉贞仙子还有许多话要说,我们不便在此打扰了!” 玉贞子含泪点头道:“是的,你们留点时间给我吧,我跟他几十年相处,却很少有机会好好地谈几句话,现在再不说,以后恐怕再也听不到了!” 给她这样一说,众人都不便再留下了,包括了因在内,每个人都朝药师叩头辞别,药师只对了因与姚脖子史进三人点头回礼,却没有开口,显然他要留下最后一点精神跟玉贞子谈几句知心的话! 一行人肃然而去,每个人的脸色都很沉重,但没有多久,了因就跟姚胖子史进三人谈得有说有笑! 天色向晚,他们楼宿在一家客栈中,了因与姚胖子史进三人一桌,大吃大喝,十分投机。 李韶庭与四个女的在另一桌都愁眉苦脸,食不甘味。 终于李阑娜道:“大哥!我敬你一杯,恭喜,你又得了两房如花美眷!竹姊温雅响淑,秀妹武艺超群,内外两边,你都添了个好帮手!” 李韶庭微一皱眉道:“阑娜!我那里有心情!” 李阑娜道:“大哥!你别以为我不难过,但难过有什么用呢,老师把我们遣开,不让我们送他归真,就是不希望我们太过伤心,所以我们应该遵从他老人家的遗志,打起精神来!” 姚胖子在旁道:“弟妹这话对练武的人,随时都得把性命置之度外,死固可哀,但死得其所,就无所谓哀了,今天我应该比你们伤心,罗世藩是我的结义手足,刘五爷更是我平生第一知心知己,他们也死了。我该为他们大哭一场才是,但我哭破嗓子也不能使他们死而复生、又何必折磨自己呢!” 李韶度一声长叹道:“姚大哥,我能像你这么洒脱就好了!” 了因笑道:“李大侠!酒家对你的胸怀见识武功都十分钦佩,就是你这婆婆妈妈的性情看不顺眼,你该跟令师学学,他老人家临死之前,语态从容,把事情—一交代清楚,而且没有一点痛苦,这是何等的洒脱的气度,你真不像他的门人!” 方竹君轻轻地道:“大哥!姚大哥与了因大师说得很对,师伯与站站都是修道之人。他们对生死另有一种看法。虽然姑姑也掉了眼泪,那不是伤心,而是为了不忍别离的悲哀而已,其实他们又何尝分开了呢,师怕在世的时候,他们会少离多,各人忙着自己的功德极少相聚,师伯一死她们倒是永远在一起了!” 李韶庭默默不语、方竹君又道:“师伯与姑姑从小就认识了,可是我父亲因为门第不合,不答应他们结合。师伯负气出家修道,姑姑也跟着作了道姑,我父亲很后悔。临死时上了一本,奏请要朝是将候爵由师伯继承承,让他与姑姑结合,皇上准了他的奏章下诏要他们还俗,但师伯不愿为富贵所羁,但又不忍正面抗旨使我家为难,只好终年漂泊,连站站的面都不能见,直到近几年,姑姑方奏准将爵位移到我们身上,她算是脱了身,但两个人都入了中年,不便论婚姻了,而且师伯养成了飘游的习惯,鹤踪无走,姑姑大部份的时间都在找他,他们自己找定了藏真之处,那必然是块人迹不至之处也不会受人打扰的地方,这下子是他们团聚的开始……” 李韶庭黯然道:“一生一死,幽明异途,这称是团聚吗?” 方竹君道:“心有灵犀一点通,何在乎生死呢,何况师伯并不一定会死,他神定气闭,那里像死的样子!” 李韶庭一怔道:“什么!你说师父还能活下去!” 方竹君点点头道:“是的!我对医理颇有研究,师伯如果是为力战而虚脱,绝不能如此轻松,你看见那老尼姑,她的修为并不比师伯差,她口喷鲜血,面如白纸,那才是受了内伤的样子,所以我怀疑师伯所谓的死,只是一种遁辞!” 李韶庭想想师父的情状,将信将疑地道:“那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呢?” 方竹君道:“独臂神尼是个性情高傲的人,遭此败绩,必将引为奇耻大辰,必然会全心全力以求报复,师怕不愿为此跟她纠缠不休,乃托归真以绝其仇念!” 李韶庭道:“哪为什么要背着她呢?既是如此,应该让她知道呀!” 方竹君笑笑道:“你以为她不知道吗?我相信他们必然派人偷偷地盯在我们后面以观究竟,然后去报告她的!” 了因道:“不错!酒家看见远处林中有人影一恍,好像是白泰官那小子,洒家懒得理他,同时洒家也为仙长分了心。” 方竹君道:“那就对了,师伯必然是发现有人跟踪,才突然想出这个主意,使老尼姑对他死了心,老尼知道师伯的死讯后,心中好过得多,以后连我们的麻烦不会找了!” 郎秀姑道:“药师伯既然好好的,就证明他比老尼高得多,还怕她找什么麻烦呢。现用不着装死来躲避她呀!” 李韶庭渐渐有了信心道:“你不懂,恩师最怕麻烦,这次是万不得已,以后自然越少麻烦越好,再者师父说两败俱伤也是实话、神尼受了这么重的伤,师父自然不可能丝毫无损,他的内力一定大受损伤非长期修养不能复原,所以才想出这脱身之计!” 姚胖子笑道:“越说越有道理了,否则他们的藏身之处对别人要保守秘密,对自己的亲人弟子也该说一声,以便日后祭扫,他们不愿说,分明是还没有到时候,老弟!你放心好了,等你们生了几个白胖小子后,说不定两位仙人还会来瞧瞧从孙呢,胖子就不相信像药仙长那样的活菩萨会这么早归天的,不过他老人家把事情都指点清楚了,短时间内是不会出世的了!” 史进这时才开口道:“我一直在旁冷静地观察,玉贞仙子到底不是真神仙,做不到斩断六情七欲,她先前流的眼泪是急泪,那是真着急,后来含泪说话,语气反而平静了,神色也安详了,她一定是明白药仙长的意思,方摧着我们走。” 方竹君红着脸道:“李大哥,师怕要托词装死的最大一个原因是为了我,姑姑为了我的事,求过他很多次了,他始终不肯勉强,你娶了阑君与阑娜之后,更难为我说话了,只有在这种情形下,你才无法拒绝,我对他老人家的用心固然十分感激,但你不必太勉强。” 李韶庭忙道:“这是什么话,师父已当面指示,而且也过得母亲的同意,怎么能反覆呢,只是太委屈你了!” 方阑君笑道:“大哥对姊姊的印象极好,秀妹妹跟大哥则是同门师兄妹,又兼患难之交,只是被我与阑娜姐姐拔了先筹,把她们两位嫁过来,唯恐我们掀风作浪,才如此苦心安排,最后那一番训词,分明是针对我与阑娜姊姊而说的!” 李阑娜道:“师父似乎把我们看得太小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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