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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四


  这个密的洞穴内,一定藏放着悔往老和尚以前的东西。

  只要取出来看看,当可发现极有用的线索。

  甚至可立即晓得他以前是什么人。

  他收起长刀,伸手出去,到了洞口之时,突然停住不动,一个念头掠过心中,使他感到自己是不是已变成一个太过多疑的人。

  原来当他的手伸到洞口之时,陡然生出一种警觉,怀疑这个洞穴之内,会不会是一个阴谋诡计?是以他马上停止了伸入洞内摸索的动作。也因此他泛起那个念头,暗想自己是否变成太敏感多疑?

  其实他多疑小心,正是他出道以来一直得利的主要原因。任何人处易於他这种环境之中,若是在任何时机中稍一大意,定难保存性命。

  因此,他尽避心中暗笑自己太过多疑,但那只手却不肯伸入去。

  脑子开始过快繁忙地活动起来。

  首先是他考虑到袁、戈二人的身份名望,在武林中都属一流之列。

  悔往老僧既是他们的对头冤家,自然他的地位亦是旗鼓相当。

  那么,以袁、戈他们这等老江湖,能不能发现这个密的藏放物件的地方呢?

  这个答案无疑是肯定的。那么,既然瞒不过袁、戈他们,悔往老僧难道推想不到?

  因此,结论是这个树身上的洞穴内不会藏放任何重要物件。进一步推测,这儿可能是个陷阱,好教袁、戈他们吃点苦头。

  假如自己做了袁、戈等人的替死鬼,岂不冤枉?

  是故无论如何,他都不可大意行事。

  他回头一望,选中一根树枝,迅即折下来,除掉枝叶,末端恰好有一根岔枝,他略略留下一点,便变成一个钩子。

  他用这根有钩子的树枝,探入洞内,感觉到好像钩住什么物事,当即小心地往上提。猛可感到树枝一震,同时亦见到一道白光在洞穴内一闪即逝。这时他手中的树枝已下半截。

  朱宗潜心中叫声好险,但仍然不十分注意,只因以他的一身修为造诣,那洞穴内的利刃未必能伤得了他。

  他侧耳一听,洞穴内已没有其他声响,当下先用树枝再行试探,然后才伸手入洞,摸到一块又厚又重的钢板,心知刚才必是这块钢板从上面掉下来,钢板下面是锋利的刃口,是以把树枝闸断了。

  他抓住那块精钢打造的闸刀,提将起来,虽是不能取出,却可以瞧见闸刀的刃口,但见那刃口呈锯齿形,不过与普通的锯齿刀不同之处,便是这闸刀的锯齿又尖又长,齿身甚窄,倒像许多两寸长的钢针排列起来一般。

  朱宗潜忽觉掌心直冒冷汗,骇然忖道:“这把闸刀如此设计,简直是太凶毒了。纵然是武功再强的人,也将禁受不起。”

  原来这般设计的闸刀,虽然未必能把武功极强之士的手臂闸断,但由於刃口设计得特别,定能伤残筋骨,绝对无法医治得好,那条手臂有如闸断了一样,永远报销作废。

  朱宗潜自然晓得厉害,故此连冷汗也给骇出来了。

  他再伸手入去,摸到一包东西,拿起来时感到好像被什么东西绊扯了一下,知道那就是使闸刀落下的原因。

  取出那包物事一瞧,体积不大,份量甚轻,外面用油纸紧裹。

  使劲捏几下,里面有一块硬物。

  他退开几步,打开油纸,竟有七八重油纸之多。

  最后出现一块跟手掌差不多大小的竹简。

  这方竹简色作金黄,润泽光致。

  一面刻有三四株竹树,但枝叶零落,似是业已枯萎。

  另一面则镂刻得有极精细繁杂的图案,一时之间,没能瞧出那是什么。

  朱宗潜把竹简随手放入囊中。

  忖想了一下,迅速捡拾了一块石片,用油纸包好,放回树洞之内。

  接着提起闸刀,直到可见刃口之时,以两指夹紧往上推去。

  丙然听到喀哒一声,闸刀不再落下。

  他便抬起树皮,封住洞口,一切恢复原状。

  这块闸刀是否会具有同样效力,他可不得而知。

  目下只是姑且一试,假如仍然有效,能够毁去东厂高手的一只手,当然很好。

  即使失效,亦没有什么损失。

  他再经过寺院而走出大门,一路都碰不到人影。

  外面亦杳无人迹,於是沿着山路奔落去。

  不久,就到了伊水边的大路。

  但见一辆马车仍然在树荫下。

  此车乃是井温、褚玉钏乘坐抵此的。

  他过去一瞧,车内有个体,正是井温的心腹手下,也就是那个赶车的大汉。

  朱宗潜查看过此人伤势,但见胸口凹陷,伸手一摸,胸骨已碎。

  他皱起眉头,寻思了一下。

  眼见那四健马不耐烦地掀鼻打呼噜。

  当下一跃上车,策马驾车往回走。

  他慢慢的驾车驶行,一面动脑筋清理许许多多的思绪。

  他已获得一些零碎的资料,但一时间却没有法子拚凑起来。

  走了一程,路旁树林突然闪出一人,满身血渍,背负长剑,头发蓬乱,面色苍白。

  朱宗潜立刻勒马停车,俯身望着这个人,道:“原来是井温兄,果然不出我所料,会在路上碰见你。”

  井温目光投向车厢,依然甚是锐利。

  朱宗潜道:“里面是你手下的体,你伤势如何?”

  井温道:“不太重,但也不轻。”

  朱宗潜道:“那么上车吧,我们还有不少事情要做。”

  井温惊讶地投他一瞥,便登车坐在他身边。

  朱宗潜道:“你先验看死者伤势,我们才商议。”

  井温依言检查死者伤势,回到前面座位时,道:“他只受到胸前一击的硬伤而死,这个取他性命之人,不但功力绝强,而且干净俐落得很。可惜看不出是什么兵刃和什么家派手法?”

  朱宗潜道:“照我的看法,这里面另有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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