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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站在绳梯顶端,这才吩咐赖一刀道:“你快去准备一根长绳来,我救妥人系在绳上,你就拉他们上来。”

  赖一刀如闻大赦,连声应进:“小的领会得,女菩萨尽管放心!”

  慧心向下退落两步,忽然又探出头来,冷声道:“赖一刀,你如改趁我下去以后逃走,可要留神你的脑袋瓜子!”

  赖一刀急忙跪下道:‘小的天胆地不敢,女菩萨开恩。

  慧心哪知人心险恶,微微一笑,道:“谅你也不敢,否则,你就要改改名字,叫做‘挨一刀’了!”

  说完,螓首一缩,沿梯而下。

  赖一刀只觉她临去时一笑,既美又媚,恍如一朵春天里盛开的牡丹,心弦不禁一震,怔怔立在洞边,果然忘了逃走。

  但过了片刻,突听慧心在客中惊呼,脑中一清,连忙伏在洞口问:一女菩萨,你看见有人了吗?

  慧心手握绳梯,娇躯在空中不住晃动,仰头叫道:“看见了,看见了,赖一刀,快把长绳垂下来。”

  赖一刀又问:“你没有被梯上的暗毒沾染上么?”

  慧心不耐地道:“我很小心,又戴了手套,怎会中毒。”

  忽然心中一动,忙问:“喂,赖一刀,这水里有没有毒?”

  赖一刀道:“水里也已下毒,女菩萨,你要仔细一些!”

  慧心道;“知道了,你快把长绳——”

  一句话还没说完,突觉软梯顶端一松,左边一条粗绳竟已断了。

  她仰面一望,骇然瞥见赖一刀正挥动鬼头刀,方要再砍断右边粗绳,这绳梯全仅两绳吊挂,粗绳一断,那还得了!

  慧心勃然大怒,娇叱一声,双手轮转如飞,身子沿着软梯疾升而上。

  软梯长约十丈,此时慧心情急,每一借力,便嗖地窜上三丈,两次腾升,已距洞口不远,纤尘向上一扬,猛可劈出一掌!

  掌力甫发,软梯一震,右边那条粗绳也被砍断。

  慧心清晰听得赖一刀惨呼之声,自己却已凌空翻转,“扑通”一声响,跌落进水窖中,登时呛了几口水。

  她慌忙踏水浮起身来,张目四顾,心里只叫得苦,那洞口高悬顶上,犹如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瓶口,软梯一断,任她武功高强,也无法从水面飞跃而上。

  好在她自幼喜动,泅水功夫原就不弱,此时也无暇再痛恨那该死的赖一刀,缓缓泅水搜寻,不多久便看见远处壁崖之下,有一块很大的木排,排上挺直躺着两个衣衫破烂的少女,大约就是她要拯救的徐文兰和东方莺儿了。

  她游水而前,攀上木排,触手又摸到一个男人的头颅,细细一看,竟是韦松。

  韦松这时已昏迷不醒,一只手紧紧抓着木排,另一只手则牢握住徐文兰的柔荑,显见他是在进入水窖后,寻到徐文兰和东方莺儿,自己却中毒昏迷。

  慧心急忙将他拉上木排,先替他封闭了腕上穴道,然后为他推宫活血,好半晌,韦松才悠悠睁开眼来。

  他失迷望望慧心,竟像忘了她是谁?浑身簌簌发抖,颤声道:“啊一我好——好冷——”

  慧心低声叫道:“韦师兄,你手上中了毒,所以会觉得寒冷,赶快运动调息一下,将内毒逼出来,就不会冷了。

  韦松恍如未闻,牙关相撞,发出一阵格格声响,痛苦的叫道:“好冷——我冷——我好冷一—”

  慧心忙脱下身上僧袍,拧于后替他裹在身上,又从怀里取了一粒药丸,用给他吞下,待了一会,韦松仍是冷得簌簌发抖。

  慧心忖道:这儿又没旁人,他既然冷得厉害,让我抱着他,或许会使他暖一些。

  她心中原本纯真无邪,想到便做,张开双臂,把韦松紧紧搂抱在怀里,轻声问道:“韦师兄,这样觉得好一些么?”

  韦松寒从心起,岂是一点体温能够明去寒意,但恰巧药丸之力已开始发作,是以感到寒意稍减,忙点点头。偎在慧心软玉温香怀抱中,默默运功调息起来。

  慧心衣着单薄,内衣又被水浸透,薄薄衣衫贴在身上;雪肌隐约,胴体若现,如今又跟一个男人依偎拥抱,初时不觉得什么,时间略上,便感到身体内产生一种异样的敏感,浑身有如蚊行,心血渐渐沸腾难抑。

  他们一个寒冷难熬,一个却燥热不堪,寒冷的需要温暖,燥热的最盼清凉,彼此均有迫切的需要,不知不觉,拥抱得更紧。

  韦松仗着药力,运气一阵,寒意已逐渐消失。

  但慧心却越来超觉心血翻滚,周身灼热如火,心灵深处那少女潜在的本能,被韦松的男性触发起来,顷刻,泛滥成灾,渐渐淹没了她的纯真和理智。

  水窖,像一个死沉沉的墓穴。

  久之,久之,“墓穴”中开始汤漾着一声声急促的喘息和呻吟。

  喘息之声,若隐若现,呻吟之声,若断若续。

  久之,又久之——

  韦松功行三周天,体内毒性已尽,头脑也清醒过来。

  当他再度睁开眼睛,发觉那喘息和呻吟就在耳边,怀中更纠缠着一个滑腻、细柔的肉体,顺手一摸,登时吓了一大跳,猛然推坐而起,喝道;“是谁?”

  这一声惊喝,立刻在”墓穴”中引起一阵旋风。

  慧心神志一清,羞涩的跃起身来,匆匆掩束衣襟,粉脸红得像一盆血,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才好,略一迟疑,转身向水中便跳。

  韦松慌忙一把拉住,骇诧道;“慧心师妹,是你?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慧心急跺脚,挣扎着叫:“放开我,放开我——”

  韦松哪里肯放,死命将她按坐在木排上,急声问:“慧心师妹,你怎会也在这儿?快说给我听听!”

  慧心挣扎不脱,“哇”地大哭起来,两只脚乱蹬乱踢,用力将头伸进水里,古噜噜喝下好几大口水。

  韦松越不敢松手,惊惶失措地问道:“师说,你要干什么?”

  慧心哭叫道:“我要死,我宁可喝了毒水死了吧,羞死人了……”

  韦松仿佛有一点懂了,道:“这水窖中的水并没有毒,你就是再喝多一些,也不会死的!”

  慧心哭道:“你哪里知道,赖一刀说的,水里都有毒。”

  韦松笑道:“胡说,这窖中之水,与洞外飞瀑下水潭原是相通的。怎会有毒?你不要听人瞎说。”

  慧心呆了一呆,道:“果然没有毒吗?刚才你怎会冷得发抖呢?”

  韦松道:“我寻到水窖,一时未防,不料欧阳琰竟在软梯上涂了毒药,双手被寒毒所染,所以才昏了过去,师妹,你怎会找到这儿来呢?”

  其实,他还不知道自己曾在“千花散”毒液中浸过七天七夜,对一般毒物已有先天抗御之力,否则一旦中毒,岂能如此轻易便痊愈了。

  慧心道:“是师父叫我来帮你救人的,都怪我大意,上了赖一刀的当,被他把软梯砍断,后来见你中毒,一直叫冷,所以,所以一,”

  说到这里,忽又想起刚才那羞人情景,连忙改口叫道:“啊!还是死了的好——”蛮腰一挺,“扑通”滚落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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