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低头踢着地,半晌回了一句:"我在想,你在想什么?"
"那你说,我在想什么?"杜司南问道。
"你在想,我在想你在想什么。"陈锋说完,自己都在笑,这话怎么这么绕口,又是这么顺畅。
杜司南觉得月光下面的陈锋好像不再是那个浑身战伤带着兄弟们冲锋陷阵的军人,却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可爱。
陈锋一直把杜司南送到了家门口,两个人站在那儿,沉默了好久,最后还是陈锋开口让她进去,杜司南才恋恋不舍地进了门。
送完了杜司南,陈锋觉得身上好像已经沾了好多雾水,他跃上马,由着马的步子,■■地走在青石板的路上。
等到了团部,已是深夜,教导队里刚刚搞完夜战训练,陈锋把教导队队长骆钧叫到团部问了些进展。这段时间,各个营里都抽出人去教导队参加夜训,收效还真不小,陈锋听了心里还是急,他希望各个营争取在下次大战来临前全部整完夜训,这样一来,以后打起仗心里就有底了。
送走了骆钧,陈锋也困得不行,就把团部几张条凳子拼了,凑合着睡觉。
丁三怕晚上有事,也就不回宿舍,陪着在团部里面睡觉。晚上寒气重,实在睡不着,丁三起来到外屋烤火。
炊事班的老宋和几个兄弟围在炭火盆边上,唠着嗑,丁三也围过去听老宋讲古。老宋肚子里故事多,全是古代侠客的段子,大伙都听得津津有味。
丁三拿火钳捣弄火盆,不会摆弄,老宋把火钳接过来:"人要忠心,火要空心,小丁,别看你枪打得好,看来小时候没弄过炭火盆吧。"丁三笑笑,就着火盆燎着了一根烟,抽着烟听老宋讲侠客,一个人闷头想自己啥时候能像个侠客一样死得其所啊。
炭火让老宋一弄,火就旺了许多,火苗透着蓝光,这个时候炭火是最硬的,打铁都没问题。大伙身上都懒洋洋的,从火盆灰里扒出红薯吃。
红薯生的时候就被埋在炭火边上的热灰里面,一会儿就能烤得熟透,撕开外面焦煳的皮,里面是黄色的芯,喷喷香的,吃得大伙鼻子尖冒汗。
丁三被火烤得暖洋洋的直想睡觉,突然被外面的炮声惊醒了。鬼子大半夜的又开始搞炮击,丁三披上大衣就过去看,半路上遇见了二营的几个兄弟。
原来二营前沿有几个兄弟嫌天气太冷,在阵地上生了堆火取暖,结果半夜的被日军炮兵观察哨盯上了,几发炮弹砸过来,折了两个兄弟,另外有一个重伤的,正往后面送。
等丁三回团部,陈锋也醒了,穿的衣服少,冻得发抖,正打算找人去前沿问呢。丁三就把二营遭到炮击的事说了,陈锋心里直光火,第二天严令下去,绝对不许在室外生火取暖,尤其是晚上。
但日军最近连续利用阵地上面的兄弟离开工事的机会进行炮击,而且每次都打得这么准,说明他们炮兵的观察哨离前沿并不远。
陈锋就在琢磨,怎么着能把日军炮兵观察哨给搞掉,想了想,脑袋里面模糊地有了点办法。
"丁三。"
"有!"
"去,把楚建明找来,跟他说,要来菜了。"
"是,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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