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女儿过来,刘勇军脸上的严肃马上消失了,把帽子递给公务员就开始脱衣服:“好好!在家我不是将军,是老子!” 他穿着衬衣走到沙发坐下,招手:“坐。” “是,首长。”张雷坐下,还是那么严肃。 刘芳芳觉得好笑:“我说你这人,怎么见了我爸爸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你对我的厉害劲哪儿去了?” “这是你父亲,但是首先是我的首长。”张雷目不斜视,“一名赫赫战功的将军,我尊重他。” 刘勇军笑着挠挠头:“好小子啊,没事你就把我架那么高?” “这是事实。”张雷说。 “对,我没否认。”刘勇军苦笑,“但是我也有家,我也有我的妻子女儿,也有我的家庭生活——不是吗?” “是,天伦之乐是人之常情。”张雷正襟危坐。 “所以,你现在可以放下你的军姿了。”刘勇军说,“现在你的身份不是我的下级,是我女儿的朋友,是来我们家吃饭的客人——明白没有?” “明白。”张雷摘下军帽脱去上衣,也是穿着衬衣但是还是正襟危坐。 “这小子是诚心将我啊?”刘勇军看着女儿苦笑。 “他就是这人!”刘芳芳笑着靠在父亲身边,“假深沉,大尾巴狼!” 刘勇军哈哈大笑,张雷纹丝不动。 “来来来!吃饭了!”萧琴系着围裙笑着端着盘子出来,“芳芳,去帮小岳端菜!” 刘芳芳笑着答应了,对张雷眨巴眨巴眼睛跑了。张雷的目光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样正襟危坐。 “走走走!”刘勇军苦笑站起来,“拿你没办法,吃饭去!” 张雷抢先一步拉出刘勇军的椅子,刘勇军坐下他肃立一边。 “我说——你这孩子干吗呢?”萧琴奇怪,“在家吃饭怎么站一边啊?” “我是下级,首长吃饭我站着是应该的。”张雷还是那么面无表情。 刘勇军笑:“看看——都是你惹的祸!” 萧琴尴尬地笑:“张雷,本来想吃饭的时候道歉,现在只能提前给你道歉了。那天是阿姨不好,阿姨糊涂,不该说那些话。看在老刘和芳芳的面子上,你就原谅我吧。” 张雷不说话。 “没我什么事儿啊!”刘勇军笑着摆手,“都是芳芳的面子啊!” 刘芳芳端着菜跑出来:“哟,这是干吗呢?三堂会审啊?张雷,你还站着干吗?帮我端菜去啊!菜太多我和小岳忙不过来!” 张雷看看刘芳芳,转向刘勇军敬礼:“首长,我去了!” 刘勇军无奈苦笑:“去吧去吧!” 萧琴挨着刘勇军坐下,忧心忡忡:“老刘,你看这孩子成吗?脾气这么倔,咱芳芳会不会吃苦啊?” “你操心那么多干吗?”刘勇军苦笑,“你要不操心那么多事情都闹成这样吗?你当妈就算了,还当事儿妈!” 萧琴陪笑:“我不是担心芳芳吗?” “人家看得上看不上芳芳还两说呢!”刘勇军严肃地说,“少说两句,我这是在给你擦屁股!” 萧琴就不敢说话了。 张雷利索地把菜放在桌子上,刘芳芳洗手了过来,看见他还站在边上:“我说你干吗呢?这儿又没人罚你军姿?坐啊!” 张雷看看刘芳芳,看看苦笑的刘勇军,再看看陪笑的萧琴,坐下了。 “你在家跟你爸爸吃饭也这样?”刘勇军笑着问。 “我父亲是一个革命军人,从小就教育我革命军人要行得正坐得直!”张雷不看萧琴,不过这话明显是打到萧琴身上的。 刘勇军拿出酒杯:“小岳,给我来一杯!” 坐在下首的公务员起身:“首长,医生吩咐这段时间您不能喝酒。” “这是赔罪酒,我不喝不行啊!”刘勇军感叹,“倒酒!” 小岳无声拿出五粮液倒上。 刘勇军举起酒杯:“张雷,你是晚辈还是下级,按照我的脾气我不会向你敬酒——但是,是我妻子不好,她的错我替她向你赔罪了!” 张雷急忙站起来:“首长!我……” 刘勇军已经喝了。 “首长一个我三个!”张雷拿起杯子就喝,自己给自己倒。 “好!”刘勇军大笑,“喝完这杯酒,相逢一笑泯恩仇!——咱们谁也不许提过去的事情了!” 张雷坐下,低头不说话。 “张雷,我给你道歉。”萧琴拿起酒杯,“阿姨糊涂,阿姨知道自己错了。” 张雷看着她,想了一下拿起酒杯:“首长说了,过去的事情不要提了。” 刘芳芳看着他们喝酒,笑了:“吃饭吃饭!都光喝酒不吃饭了!张雷,尝尝这个,四喜丸子——我学着作的!” 张雷拿起筷子,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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