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雷记得这个名字,因为刘芳芳告诉过他,她父亲的名字。 “何志军是你的养父,是一个当了20年兵的职业军人。”萧琴还是那种笑容,“你不可能不知道,他对军队的感情。我都可以想象,当他被剥下军装那种无所适从,那种惶惶不可终日的窘迫。我从侧面了解过他,他可以说是一个模范军人,军队就是他全部的精神和现实世界,是他的灵魂支柱。” 方子君不说话,眼睛已经被泪水占据了。 “你可以想象,他失去了这个灵魂支柱会是什么样子。” 方子君闭上眼睛,泪水流出来。 “你的养父失去了他的灵魂,这个结果是你一手造成的!”萧琴的声音变得严厉。 方子君急促地呼吸着,捂着胸口。 萧琴站起来不紧不慢: “还有耿辉,多么好的一个政工干部!他在军区的口碑,都快成了活着的焦裕禄了!他已经得了癌症,胃癌早期——你是知道的。因为他来检查不愿意惊动别人,是通过你找的肿瘤科主任。如果治疗得当,加上心情舒畅,生命是可以挽救的。如果他的军装在这个时候被脱下来,你是大夫,你不会不明白这会对病人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他的病情会恶化,他的生命将会一下子失去动力,而且他的辉煌政工干部生涯会蒙受耻辱!他到死也会背着这个耻辱!——而这,也是你一手造成的!” 方子君无法呼吸,抓住桌子边缘滑到在地上,靠着桌子跪在地上大口喘气。 “你会成为罪人!他人和你自己都不可饶恕的罪人!” 萧琴严厉地把话打过去。 “而这,”她仰起下巴,“都是因为你可笑的爱情?” 方子君高喊:“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啊——” 她痛苦地抽泣着。 萧琴满意地看着这个结果,眼中也有眼泪:“我实在不愿意这么作,可是为了我的……女儿!我什么都做的出来——你给我记住了,每个字都给我记住了!我萧琴这辈子,最疼的就是我的女儿……如果她不开心,我就会让伤害她的人付出一百倍的代价,我说到做到!所有的人,都要付出代价!你,和你身边所有的人,都会在这件事情上被毁掉!” “你为什么要这样作?!为什么——”方子君绝望地哭着喊。 “因为,我爱我的女儿!” 萧琴把眼泪咽下去,声音颤抖着说。 “你给我出去——”方子君高喊,“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 萧琴慢慢走到门口:“我是想出去,因为我也根本就不可能喜欢你!我给你时间考虑,如果我看不到我满意的结果——那么你会亲眼看见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人,都被毁掉,就是因为你心中那可笑的爱情!” 萧琴出门,摔上门走了。 方子君靠在桌子上大声哭着,撞着自己的头: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到底犯了什么错?!老天你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啊——” 她的哭声,凄惨而又绝望。 “旗开得胜!” 三扎冒着白沫的啤酒碰在一起。 三个小伙子仰脖灌下啤酒,抹抹嘴巴都是喜不自胜。 “这次我们真痛快!”林锐兴奋地说,“天降群狼,直接干了蓝军俩司令部,还征用了军区首长的直升机!我敢说,他们从没见过我们这样的鸟兵!” “多少年也没见过!”刘晓飞脸上冒着红,“因为咱哥仨没凑到一起啊!” “把81杠往舱门口那么一架!”张雷比划着,“哒哒哒哒——我就报销了他们三个将军四个大校!” 三个年轻军人哈哈大笑。 “不背诗不足以表达我现在的心情!”张雷一下子站起来一脚踏在凳子上摆出姿势,想半天没想起来什么诗。 林锐和刘晓飞哈哈大笑。 张雷也乐了:“你们打扰我的思路,该罚啊!” “得了吧,就你那点本事,哄哄女孩还可以,哄我们俩——差点事儿!”刘晓飞搂着林锐说。 张雷一比划,开始深情朗诵:“葡萄美酒夜光杯……” “得得得,你歇了歇了!”林锐打断他,“下来喝酒!站那么高你以为就是穆铁柱了?” 张雷噗哧一乐,下来拿起倒满的啤酒:“下一次,我们弟兄再合作!必胜!” “必胜!” 咣!三扎啤酒碰到一起。 还没喝呢,老板娘进来:“快快快,藏起来,有纠察!” 仨人急忙放下啤酒,噔噔噔上了二楼阁楼。 警通连小汪带着俩兵走进小酒店:“老板娘,今天有我们的兵没?” “没有没有没有!”老板娘满脸堆笑,“怎么可能啊?你们不是说了吗,不许你们的兵出来喝酒!我怎么敢违反你们的规矩,店还开在你们门口呢!” “我怎么老远就听见有人叫唤?”小汪直接就进了里面的小雅间,看见杯盘狼藉:“这谁吃的?” “哦,是刚刚走的三个客人。”老板娘笑着说。 小汪看看阁楼,直接就上去了。他打开门,里面没人,只有几框鸡蛋和两只绑在框子上的老母鸡在格格嗒嗒。他看看,就出去了。 “走吧。”小汪挥挥手,三个人出门。 三轮摩托嘟嘟走了。 老板娘上了阁楼,果然没人,很纳闷。 “走了吗?” 老板娘一抬头没吓死,三个兵撑着四肢在阁楼的木质天花板上大气也不敢出。 “走了走了,我的小爷爷们!你们别把我这破楼给撑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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