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断奶
小学毕业那年,老妈突然接到我导师吉克森的电话,神秘兮兮地说想找她聊聊。
据说老妈当天一夜没睡好,猜我是不是又闯了祸。“你觉得我们的学校好不好?”吉克森一见面,就问老妈。
老妈连说:“好极了!好极了!”
没想到吉克森一笑:“不够好!最起码对你儿子来说,不够好!我们没有高级英数班,缺乏第二外国语的老师。管教虽然严,却也限制了学生的发展,所以我私下建议你,送孩子去考特别初中,不要直升我们学校。”
老妈又失眠了。
特别实践在曼哈顿,来回得坐地铁。而我那时候,才刚刚脱离跟老爸拉着手去看电影的阶段。老爸、老妈私下讨论的结果:是让我留在原来的学校。
只是好景不过两年。校长又找老妈去谈,说要推荐我参加纽约三所数学科学高中的联考。
“不要总想把孩子留在身边。外面的天地是他的,他以后能飞得愈高、愈远,你们愈该高兴!”校长说。
于是,当别的同学,都免试升学的时候,我却在老妈的陪同下,参加了“联考”。
考试只有“九十分钟,考九十个单字、阅读测验和四十个数学题目。
考生有一万人。我的第一志愿——史岱文森(Stuyvesant)高中只取八百名。放榜时,老妈兴奋地掉眼泪、奶奶伤心地掉眼泪。
“家旁边有这么好的学校不上,偏偏送孩子一天坐三个钟头车,去那个鬼曼哈顿,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奶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孩子反正是你们的,我这个老太婆说话算什么?说句话,只怕你们不爱听,你们虚荣!害了孩子!”
“志在四方!”老爸说:“一天到晚奶奶奶奶,这么大,该让他学着断奶了!”
还是老妈比较聪明:“先上上看,一个学期之后,不喜欢,再转回来。”
于是,我被推出门,推向那个鬼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