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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说客？”五公子双目熠熠，“详细道来。”

　　孙乐娓娓道：“那说客可以先到另外一个更强势、好色又与妾主有点过节的男人那里，大言该妾之美艳无双，堪为王侯之妻而不是普通人之妾！那男人必然为之心动，必欲夺之。然后说客再回到妾主那里，告诉他该妾因貌美无双，被另一个男人频频问起，意欲夺之，并令他前来探探口风。若该女子真是那男人爱妾，他必不肯把自己的女人送给仇敌，使得天下人笑话。这个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立此女为妻！”

　　其实，在孙乐把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五公子紧锁的眉头便已解开，他手指轻叩，眼中精光闪动。“这法子或可一用！”说罢，他站起身来看着孙乐，“你先回吧。”

　　“诺。”

　　孙乐应声站起，微微一福后转头向门外走去。

　　五公子站在书房中，望着她的背影出神。等孙乐离开后，阿福来到五公子身边，“五公子，十八姬挺聪明。”

　　五公子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此女异于常人。”

　　阿福低声说道：“五公子，关于十八姬的身世我已经调查清楚了，怪不得她不但识字，还聪明异常。”说罢，阿福拿出两根竹片递给了五公子。五公子伸手接过，静静地阅读起来。

　　转眼间又过了三天，又到了孙乐照井水的日子。太阳初升，天地间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孙乐双手撑在井旁，静静地看着水中的自己。水面中的女孩，面容已白净红润了一些，眼神也没有那么黯淡，那枯黄的、稀稀疏疏的头发也有了一点光泽，头皮处长出了一层细茸来。至于那张脸，也许是整体改善的缘故，坑坑洼洼似乎平复了不少，黑紫发青的颜色也淡去了一半。仔细一看，五官还挺不错呢！她用手抚着脸，水面里的那只手也不再似黑鸡爪。

　　“孙乐，加油！”她握紧小拳，对自己说。

　　“哟，哟，丑八怪又在照自己了！我说丑八怪啊，到底什么好照的？再照也还是这么丑！”正是七姬的声音。

　　孙乐慢慢抬起头来，双眼对上迎面走来的七姬等四五个少女。她双手一撑，慢慢地向后转身，然后离开。

　　七姬看她理也不理自己，不由俏脸涨得通红，双眼直冒火星，咬牙切齿地说道：“哟，哟，大家看啊，这丑八怪翅膀硬了，脾气也见长了呢！瞧瞧，瞧瞧，要是往日，哪一次不是低头问好？这次居然一句话也不交代就想离开呢！”

　　七姬的声音尖锐而刺耳，远远地传了开来，不一会儿工夫，从各幢木屋处伸出几个头，连弱儿也站到门坎旁，紧张地看向这边。

　　孙乐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回过头对七姬微微一福，清声叫道：“七姬姐姐！”

　　七姬嘴一扁，轻蔑地瞟了她一眼，马上转头对着身后的几个少女，皱着眉头叹道：“这张脸可真是丑啊！丑得让人一看就恶心！一看就犯堵！唉！”边说边扇着鼻翼，仿佛孙乐身上有股异味一样。

　　孙乐低眉敛目，没有吭声。她在心中暗暗回道：哼，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丑了。

　　七姬连连羞辱她后，声音一沉，慢慢说道：“十八姬，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陈副管家发话了，你以后就归我管！”

　　孙乐猛地抬起头来。

　　七姬看着一脸惊讶的孙乐，得意地冷笑道：“听清楚没有？你以后归我管了！”

　　孙乐静静地回道：“我没有明白！”

　　“你说什么？”七姬大怒，她瞪着孙乐厉声喝道：“陈副管家的安排你敢不听？”

　　孙乐直待七姬的咆哮声完全平息，才静静地回道：“回七姬姐姐，你我是姐妹，地位平等，不存在谁管谁的事！再说，陈副管家也只是管理我们日常的生活所需，他也没有权利在我们姐妹中分出三六九等来！”

　　“你！”七姬直气得胸口起伏不断，伸手指着孙乐的鼻尖，半天才喝道：“你，你好大胆！”

　　她在原地走了几步后，蓦地又冲到孙乐面前，“好呀，还真是翅膀硬了，胆子见长了啊！你现在连陈副管家也不看在眼中了，再过一阵子，你是不是连五公子也不放在眼里了？怪不得你身为五公子的姬妾，居然擅自带着一个小男人回来一起住！你这丑八怪早就胆大包天了！”

　　七姬的声音又尖又脆，一句接着一句，引得西院的众女纷纷围了上来。

　　谁料七姬的声音一落，孙乐便喝道：“七姬姐姐，请慎言！”她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七姬，“弱儿乃是禀过五公子才让带进来的。七姬姐姐这句话把五公子置于何地？”

　　她这句话一说出，七姬便被她的气势镇住了！

　　孙乐见到七姬哑口无言，头一点，轻声道：“七姬姐姐，如果没事，我得回房了。”

　　七姬见她转身就走，不由声音一提，气极败坏道：“你真敢不听陈副管家的话？”

　　孙乐转头看向她，平静地回道：“七姬姐姐，姬府是高门大府，它自有自己的规矩。陈副管家还没有权利把我们这些属于五公子的姬妾分成三六九等！如果姐姐一定要坚持的话，我想问过福大哥和五公子后再来回答姐姐！”

　　孙乐这几句话掷地有声，把七姬给生生地晾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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