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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第五章卑微

　　三个女人都望着皇上黎文龙，等待着他后面的话语。

　　"李云英，拟旨！"

　　"是，皇上，奴才听着呢。"

　　"龚玥明贤惠乖巧，深明大义，现册封为龚少使，将囚奴陈雪柔赏给龚少使为奴。"在西楚国，后宫的嫔妃分为皇后、夫人、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这个少使就是地位最低等的皇上的侍妾，但是比奴要高贵很多。

　　李云英将记录好的圣旨又在龚玥明和陈雪柔的面前规矩地念了一遍，高皇后看看龚玥明，又看看陈雪柔，她的心里很明白皇上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故意羞辱陈雪柔，他是为了让她知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好在自己搭救了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也算是积德吧。

　　龚玥明和陈雪柔呆呆地听着李云英宣读完圣旨，各自都暗暗高兴，竟然忘记了谢恩。

　　"还不快快领旨谢恩？"李云英小声地催促着。

　　"玥奴、雪奴谢皇上恩典。"

　　黎文龙斜着眼睛看着陈雪柔，他期望看到这个女人难过的目光，期望这个女人求他，求他也册封她，求他不要让她仍旧为奴，不要做自己结拜姐妹的奴仆，可是他失望了，他并没有看到他所希望的那种眼神，看到的只是平淡如水的目光。这是个无欲无求的女人，是个很难征服的女人，或许就是这点才让他心动。

　　龚玥明和陈雪柔总算有了自己的寝宫。对于龚玥明这个最下等的嫔妃来说，所谓的寝宫，不过就是一排房间中的一个小小的房间，住在这个长长的胡同里的女人都是和她地位差不多的嫔妃。不同的是，她们都是经过千挑万选，从西楚国选出的秀女，只是运气不好，才住在这里，都想着有朝一日能被皇上宠幸，飞上枝头成为真正的凤凰。所以，她们都觉得自己比龚玥明要高贵得多。

　　当龚玥明和陈雪柔到来的时候，这些嫔妃故意走出自己的房间，带着嘲讽的目光冷冷地看着她们，同时也像一柄柄暗箭，不断地刺向她们的脊梁……

　　在李云英的指引下，龚玥明和陈雪柔总算进入一个陈设极为简单的房间。

　　李云英走后，龚玥明刚要伸出手去抱住陈雪柔，却看见陈雪柔正要躬身给她行礼。龚玥明忙上前去阻止，可是陈雪柔不依，说道："妹妹，今日你为了姐姐受苦了，姐姐心里真是觉得对不住妹妹，大恩不言谢，请受姐姐一拜。"

　　"姐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只要妹妹有一口吃的就一定不会少了姐姐的，没有外人的时候，咱们还是姐妹相称吧。"

　　"妹妹，姐姐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这一切都是妹妹你用身子换来的。姐姐这辈子都愿意为奴伺候妹妹。"

　　"姐姐，快别这么说了，其实生活苦点倒是没什么，怕就怕皇上心里还是惦记着姐姐，来找姐姐的麻烦，只要能平安度过六个月就好了。"

　　"谁说不是呢？但愿老天保佑，让我把孩子平安地生下来。"陈雪柔虔诚地说道。

　　平静的日子总算是过了几天。

　　日子进入到五月，天气开始热了起来，两个人被抓时还穿着春天的夹衣，入宫时，宫里也只是发了一件夹层的粉色宫装，这么热的天实在是穿不住了，看来要改穿单衣了，但是又不知到哪里去领布料，到哪里去做？

　　这日中午，龚玥明和陈雪柔用过午膳之后，龚玥明就故意走出房间，看看有没有人在外面活动，然后才好与人搭腔询问。

　　她四下望望，看到一棵柳树下，几个女人正坐着边绣花边聊天。

　　龚玥明走了过去，故意装作看她们绣的花样的样子，然后称赞道："姐姐们绣得可真漂亮，活灵活现，真是好看。"

　　龚玥明以为她们听到了她的称赞至少也会跟她说句话，她也就可以顺便问问她想要知道的事情，可是没有，她们没有答理她，只是用眼角瞟了她一眼，就继续说自己的事情，绣自己的花去了。

　　龚玥明忍不住了，干脆就直接问道："哪位姐姐能够告诉我，做夏天的单衣服该去什么地方，找谁？"

　　停顿了很久，终于有一个皮肤白皙、嘴角边有颗黑痣的女人说话了："你还用穿衣服？你能活着就已经是老天保佑你了，一个该死的囚奴竟然也和我们这些高贵的女人住在一起，让我们真是觉得耻辱，滚、滚、滚到一边去，别在这里脏了我们的眼。"其他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几个绣花的女人见龚玥明站在那里没有离开的意思，相互间挤了挤眉弄了弄眼，然后那个嘴角边有黑痣的女人又说话了："哼，贱人不走，那我们走，我们怎么能跟这种贱人在一棵大树下？姐妹们，走，我们走。"

　　大柳树下只剩下了龚玥明一个人，眼泪从她的眼角边流了出来，可是流泪何用？现在是三个人得吃得喝得穿，姐姐怀着个身子，而且还是一个奴的身份，一切都得她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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