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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我顿了顿,啜了口茶,压下激烈的心跳,淡淡地说:"我有,他们同我一样也有。我家里有等着我的人,他们也有。请您体谅一下这种心情。"

  王半天都没有给我任何反应,很久之后他问我:"那个等着你的人是谁?那个一直在等着你的人是谁?!"

  他的语调已经让在场的所有人惊讶,但也不至于惊愕。因为我与王的从前,在整个昼阳帝国甚至是夜落,都被传得沸沸扬扬。

  但他的这种语调听在我的耳中,就好像他仍旧没有说完,他还有下半句话,那就是:我!一直在等着你的人是我!!

  摇摇头,把这种堪称可笑而又无知的想法甩到一边,我说:"昼阳至尊无上的王,等着我的人自然是夜,夜落的白帝。还有,我们此行是为那一百多人而来,我不想进行太多私生活上的谈话。"

  "哈!"王笑了,勾起唇角笑得很浅,而后笑容开始邪肆,越来越邪肆,越来越大声地笑。

  笑了很久,笑到众人都出了汗,王才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他说:"那好像要让你失望了,那一百多的人,恐怕连尸体都不剩了。"

  我心中一惊,但脸上仍旧没有太多的表现,我说:"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告辞了。"我站起,刚想离开,只听身后的那个人说:"捉住她!"

  我蓦地转身,怒视着他。

  我冷硬地说:"我怀着对您以及对昼阳的信任前来谈判,而您就是这么糟蹋我的信任的?!"

  说话间,王已经离开宝座下了台阶,竟然站在了我的对面。他揽过我的腰,邪魅的眼眸半眯着,几乎是恶狠狠地说:"那么,你又是怎么糟蹋我的?!"

  我怔住……

  王揽着我腰肢的手收紧,我们的身体紧紧相贴,我能感觉到他因为愤怒而微微地颤抖,他说:"冷傲、高贵、霸道还有至尊无上的头衔……"

  我脑中一片空白,只得傻傻地问:"什么意思?"

  王冷笑一声:"玩弄一个这样的人,让你很有优越感是吗?把一切高傲的东西踩在脚下,让你觉得很舒服是吗?!"

  我愕然……

  甚至来不及去观察周围那些人的表情,我想,一定比我更加夸张。

  我知道,我一定给他带来了伤害,但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重创。我让他从来都不懂得退让的心去学着退让,却又在这之后撕裂了他的一切……

  好半天,我说不出一个字。

  那种就连呼吸都好像被阻塞的感觉,硬生生地将我桎梏。

  我笑了笑:"您想得太多了。"

  王眼中的疯狂淡去少许,放轻声音问:"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闭上眼睛,而后又缓缓睁开,尽量使得自己带着优雅淡定的笑,我说:"您问的是末竹瑶,还是夜后?"

  王一怔……

  我继续说:"来到昼阳的人是夜后,不是末竹瑶。我知道自己该做的事情,我想要的有很多,比如取消'狩猎'、废除宠物制度……"

  我看着他越发苍白的俊颜,心就像是被谁给揪着:"但这些都是夜后想要的。我很清楚自己的立场,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请您,也记住这些。您是昼阳的王,您面对的是夜后而不是末竹瑶,请您也做一些,您该做的事情。"

  "该做的事情?"王的语调轻佻起来,慢慢放开了我的腰,"倘若只是夜落的夜后,又怎能踏入我昼阳内部半寸?!"

  我后退两步:"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夜落。"说罢转身。

  "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直到这时,已经呆住的侍卫们才想起他们那至尊无上的王方才的命令。

  那就是……

  捉住我。

  紫锦抓住我的手,我安抚似的握紧他的,笑了笑:"古人都知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莫非制度倒退了,就连这点儿觉悟都没了?"

  王走近我,扬起了我的下巴。

  我蓦地转头,躲开了他的手,因为想起了兰若的话。兰若说,她之所以喜欢扬起别人的下巴,是因为那有一种凌辱的快感。

  王半眯起邪魅的眼眸,唇角带着一抹高傲的似有若无的笑意。"两国?"他似乎是听到了一个很可笑的名词,"夜落对我来说算什么你知不知道?昼阳对我来说又算什么你知不知道?!"

  我说:"我只要知道它们对我来说算什么就够了。"

  王眼眸之中的戏谑逐渐被羞恼取代,他说:"你凭什么总是以这样高傲的姿态面对我?嗯?你究竟凭什么?!"

  我想了一下,而后淡淡地说:"没有高傲,只是不卑微。"

  王后退两步,但我并不觉得我所说的话有什么不对。他说:"你不明白形势,贸然来了昼阳内部。而白夜对这一切了如指掌,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肯让你来。"

  我说:"我也一直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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