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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有了内涵出众的外号、有了风流无双的行头，但怎么把一招平实无奇的招式使得花哨好看还得保持一定威力这就只能靠当事人周彦仙辛苦摸索，方海棠想法再多在这方面也只能干瞪眼。眼看这事不是朝夕之间可以解决的，周彦仙在人来人往的客栈练武也极不方便，只好让林德帮忙在小镇上租了一栋独门独户的小院，次日便搬去小院居住。 　　维扬镖局一行限于交货日期不能拖延行程，林德再三赔罪后告辞先行，临走时出于感激，几位被人挽回了名誉的镖师凑了些份子，请林德做代表私下送来。林德是早混成了人精的人，自然看清楚所谓的周大侠一切都由身畔这轻纱蒙面的美女做主，银票也就避开了刚直不阿的周大侠直接递到方海棠手里。 　　自然是含笑纳之，双方相谈甚欢，纵谈他日江湖扬名的无限风光。林德听得热血沸腾，想到他朝他一介默默无名的镖师也有资格指点后辈，江湖上最著名的大侠天外飞仙周彦仙与自己情同兄弟，顿时心底生出难以言喻的骄傲感，只觉此刻手上送出的薄薄银票委实寒酸得不能见人，恨不得便要把自己整个人送上才算真正尽了心意。 　　周彦仙叹息着送他上路，一袭白衣皎皎若星辰，不沾一丝烟火气。林德满意地打量他，带着无限憧憬兴奋地握住他的手用力摇晃，"周兄弟，你将来名扬天下，可千万不要忘了老哥哥我啊！" 　　周彦仙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接近方海棠的人都会莫名其妙地失了神智，林德如是，自己何尝不是一样疯了。出名？这样瞎胡闹若真能出名出的也是个神经的名吧？可自己一生沉稳，却潦倒得要靠一个女子生活，倒不如瞎胡闹一场，反正天也垮不了，也许还真能瞎闹出点名堂，说不定就能探到了那个人的消息。 　　方海棠租住的小院地段僻静，左近并无紧邻的院子，周彦仙很满意，练武是需要极致专注的，最怕的就是纷纷扰扰。他和海棠打声招呼，就自顾自地闭门潜心思索。一入了定，脑中除了流淌而过的招式，再没了别的，就连那个搅得天下大乱的方海棠也没落下半点影子。 　　方海棠难得地收了性子，每日都只在自家小院活动，一日三餐皆由曾住过的客栈掌柜派人送来，力图安然度过这段过渡期而不引来有心人注目。不过她天性张扬，喜好奢华精致，人虽不出面，但日常物用却取的全是当地最贵、最好的。张乔铺一个小地方，几曾见过这般花钱如流水的主，又见他俩一男一女整天锁门闭户一门关进，不消两日，小镇便流言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 　　方海棠也不去管别人说得有多不堪，反正有银子在，总不会活得不如意。不被人骂就说明你不够红，这个道理她很小的时候就懂得了。方海棠美丽无双，也不知被多少女人暗地忌恨唾骂，拿针戳过小人，锻炼出的心理素质岂是寻常人可比？这点闲言不过就是浮云罢了。 　　但就连她这种见过无数才子、无数名士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周彦仙绝对是个天才，是武术界的奇葩。 　　短短几天，原本朴实粗鄙的招式竟有了很大的变化，虽然还是称不上姿态曼妙，但隐隐地有了几分行云流水的味道。一把平凡无奇的大刀握在他手上，便似是有了生机般，刀光雪雪挥洒，裹着中间那个人影光华灿烂，矫健挺拔。 　　寻个时机，方海棠终于忍不住好奇心问他："彦仙，你的师傅是谁？" 　　"我师傅姓宋，名讳上大下孝，就在我家乡开了间小武馆。我家就住在武馆旁边，师傅见我喜欢练武，就收我入门学了些功夫。"周彦仙见她问起也不瞒她，本来也没什么好瞒的。 　　方海棠眼前一亮，有猫腻！鼻尖仿佛嗅到了传说中行踪神秘的异人气息，一颗小心肝"扑通扑通"狂跳，屏息问道："你师傅是不是隐姓埋名的江湖高手？" 　　周彦仙有些迷茫地道："应该不是吧。他在武馆中传授的武功很普通，并不是什么惊世绝学。"这个回答很让海棠失望。 　　她不死心地追问："他没有私下传你独门技艺？"就算人不出名，有本失传已久的《葵花宝典》也是传奇故事中很经典的桥段。 　　"没有。我们几十个师兄弟学的都是一样的功夫，不过我学得快些，学了三年，师傅便说没什么能教我的，让我回家了。"提起自己学武的经历，周彦仙眉间有些自得，又显得有些懊恼。若是能够再多学几年，也许自己能少走许多歪路。 　　"那你以后落过崖、跳过河，还是吃了不少珍奇之果？"见周彦仙摇头，方海棠大惊失色，难道是落崖再加坠河，挂了还不止一次？ 　　周彦仙失笑："我哪有这等际遇！一直就是自己在家中琢磨着苦练。后来爹爹去世了，我出来闯荡，也和几个成名的高手交过手，这才发现自己的武功居然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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