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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是,娘娘。"缘亦惊讶于茜宇对宫规的谙熟,又道,"秋叶这丫头不警醒,以后奴婢会安排警醒的丫头来值夜。"

  "你也别怪她,又不碍事的。"茜宇笑笑并不在意。缘亦也不再说话,只是为她梳理头发。

  很快,凌金和流芸也端了热水手巾等进来伺候。片刻工夫,一切都安排妥当,三人便拥着茜宇去饭厅用早膳。茜宇特意差缘亦去请两位充容一起用餐,却不料那二人竟早早往寿宁、坤宁二宫去了。于是略略用罢早膳,茜宇便在小春子和缘亦的引领下,向寿宁宫去了。

  才到寿宁宫,便有嬷嬷上来请安,说太后昨晚累着了,身子乏重,今日就不见安了。于是茜宇便在宫门外施礼请安,接着往坤宁宫去了。

  坤宁宫门外早已停了多乘肩舆和轿子,太监引了茜宇进去后,便见众多嫔妃已在陪着皇后说笑了。让人惊讶的是,兰妃竟然也一身清爽地坐在皇后身边,昨晚她不是……茜宇不敢再多想。

  "臣妾叩见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茜宇施礼。

  "妹妹快起。"皇后笑道,"一清早的,辛苦了。"

  "谢娘娘。"茜宇语毕又转身对其他妃嫔们道,"请姐姐们安。"因为有皇后在,茜宇便只是向皇贵妃、懿贵妃、瑾贵妃等福了福身子,大家也是笑语回应。坤宁宫陆续有妃嫔前来请安,渐渐热闹起来。

  皇后笑道:"平日里太后见安,妹妹们都是在寿宁宫向本宫请安,除了庆典,少有人来这坤宁宫。你看今日多热闹,妹妹们平日里也该多往这里走动才是。"

  大家听了笑道:"是。"

  皇后又对身边的兰妃道:"兰妹妹昨晚辛苦了,今日怎又起得如此早?理该多睡些才是。"众人目光随着皇后的话落到了兰妃身上。

  那兰妃满面红光,羞涩地道:"皇上一早就上朝去了,臣妾……臣妾便不敢再睡。心想各宫姐姐都来向娘娘请安,自己又怎能怠慢。"

  "妹妹果然知书达理,来日更能博得皇上喜欢。"瑾贵妃喝了口香茶,闲闲地说道,听来是夸奖的话,却混合了浓重的火药味。

  "臣妾惶恐。臣妾怎敢得皇上专宠,臣妾又怎敢和贵妃姐姐争宠?"这兰妃本应十分惧怕瑾贵妃,但此时虽然满脸的惶恐和委屈,却不见有丝毫畏惧的意思。

  瑾贵妃听了放下茶杯,用手玩弄着她玉腕上戴着的翡翠嵌宝手镯,冷言道:"你的意思是本宫专宠后宫,霸着皇上不成?"

  "臣妾不敢,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兰妃立刻跪地请罪,竟哭了起来。

  "瑾妹妹多心了,兰妹妹初来皇宫,我们理当多担待些才是。"皇贵妃道,说着去扶兰妃起来。

  "妹妹们都是侍奉皇上的,又何必分你我呢?"皇后道,拉了已起身的兰妃的手道,"瑾贵妃是直肠子的人,你别往心里去。"

  嫔妃们只是看着,无人做声。

  茜宇感叹兰妃前次的教训今日怎又忘了,难道真的不怕得罪瑾贵妃?

  皇贵妃赔笑道:"大家和和气气的才是。妹妹是新来的,宫里的规矩要慢慢学。"

  "臣妾记下了。"兰妃抽噎道。

  瑾贵妃见皇后和皇贵妃一搭一唱地帮兰妃说话,知道自己是讨不了好去的,便忿忿起身,向皇后请福,"妹妹宫里头还有事情,这就先行告退了,望娘娘谅解。"

  皇后见她要走,也不挽留,只是道:"妹妹既然有事,那就去吧!得空多来本宫这里走走。"

  "谢皇后。"瑾贵妃冷冷一笑,接着转身扬长而去。

  瑾贵妃一走,气氛似乎顿时缓和了些,于是大家又坐着聊些家常。茜宇挨敬妃坐着,二人都不做声,只时而随大家一起笑笑。

  茶过几旬,也到了皇帝下朝的时刻,皇后便让大家散了。

  众人陆续走出了坤宁宫,茜宇和璋瑢、蕰蕴三人同行,慢慢地落在了后面。

  蕰蕴若有所思地道:"看方才的情形,瑾贵妃在宫里的地位的确是举足轻重的,竟敢在坤宁宫里逞威。"

  璋瑢却道:"也不难看出,这位主子并不是表面看着这么风光啊。"

  茜宇笑道:"这里可不是姐姐们聊天的地儿,妹妹可是想着瑢姐姐宫里的茶呢。"璋瑢明白茜宇话中的意思,会心一笑,便拉了二人快步走了。

  过了御花园,便远远看见前面有几位充媛、充人一起同行。充媛、充人分别在琼华宫和秀云宫,因而不论是新人还是有了年届的宫人,茜宇三人都不大认得,只认得其中一个是琪才人。

  "那兰妃胆子还真是大,"说话的是李佳媛,进宫已有三年,身材修长,容貌端庄,她嘲弄道,"竟然敢当面顶撞瑾贵妃,也不怕日后瑾贵妃找她麻烦。"

  一旁的曹丽媛笑道:"我听说这兰妃是龚郡王的女儿,她的娘不是正室,好像还是个从边关带回来的蛮夷子。加上龚郡王祖上本身就是番外之人,就难怪她生得这么妖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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