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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尤其是放在眼前的这一盆东西，一片鲜红的辣椒在黄澄澄的热油中漂浮着，一阵阵麻辣香气扑鼻而来，引得人食指大动，口中生津，尤其看到那鲜红的辣椒当中漂浮着雪白的鱼片，他吃遍大江南北，也从未见过色香味如此勾人的美食。

　　“回云爷，苏姑娘说，这道菜叫麻辣水煮鱼。”

　　下人恭恭敬敬地回答，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下去，“苏姑娘还说，这道菜请云爷趁热吃，凉了味道就差了。”

　　云江遥点点头，筷子一夹，不想那细嫩的鱼片一碰就碎，他愣了一愣，一旁的丫鬟急忙拿着勺子过来，小心翼翼地盛了几片鱼肉出来，给他放在小碗里递了过去，他微微皱了下眉，勉强夹起一小片来送入口中，鱼肉入口即化，鲜嫩香滑，咽入喉中，舌尖犹有余味缠绵不尽，登时让他眼睛一亮，心头那点点疑虑霎时被这美味驱散，忍不住连吃了几口，连连点头，“味道不错，回头请武长老也给江蓠做一份送去。”

　　下人见他吃的开心，满心欢喜地应声退下，留下他一人细细品尝那几道新菜。

　　云江遥先尝了那麻辣水煮鱼之后，再吃别的菜，虽然味美，可还是敌不过那鱼味的鲜嫩，忍不住吃了一片又一片，起初还只觉得麻辣鲜美，后来渐渐觉得辣味越来越重，从舌尖麻到唇齿，满口之中，似乎已经麻木，再尝不出其他味道来。

　　口中又麻又辣，云江遥忍不住苦笑起来。

　　他的自制力一向很好，以往尝遍天下美食，也不曾有过贪吃而弄成这般狼狈的模样，只是这水煮鱼初尝时只觉鲜美，而慢慢吃下去，那麻辣滋味沁入鱼肉之中，越吃越麻，越吃越辣，可唇舌在缓慢适应之中，已变得麻木而不觉过度，等到发现问题，已是咽喉冒火，双唇红肿，口舌麻木，连喝了几口茶，仍觉得不舒服，正准备叫人弄些汤水来，忽然看到一旁的水晶盘中，盛着的那盘虾居然轻轻动了几下，让他莫名地脊背发冷起来。

　　那虾，居然是活的？

　　武大郎急匆匆地赶到云台时，一进房门，就傻眼了。

　　地上到处是碎瓷片，还有几只虾活蹦乱跳地再地上蹦跶着，几个丫鬟手忙脚乱，一边收拾一边捉虾，只是到处汤汤水水的，弄脏了女孩儿的裙子，一个个都狼狈不堪。

　　而云江遥正阴沉着脸，站在窗前，看到他进来，冷哼一声，说道：“武长老做的好菜，云某真是领教了！”

　　武大郎见他虽是恼怒，却比平日多了分说不出的艳色，定睛一看，那原来硬朗锋利的薄唇，此刻又红又肿，使得他的怒容，都弱了三分，老头子忍不住一笑，乐呵呵地说道：“云爷何出此言，若是味道不好，您又怎会吃得忘形？只是这醉虾当先品，一过时间，酒劲下了，自然就容易闹出乱子了——只不过，尝过这麻辣水煮鱼味道的人，还真是舍不得放下筷子，是不是啊，云爷？”

　　云江遥狠狠瞪了他一眼，“是苏家那丫头给你出的主意？”

　　武大郎点点头，叹服地说道：“那丫头年纪虽小，知道的东西可真不少，只可惜今天她就要走了，否则老头子真该跟她好好讨教讨教。”

　　云江遥磨了磨牙，按捺住心中的火气，一甩袖子，冷冷地说道：“既然武长老那么乐意不耻下问，就让她在这里多住一晚上，你有什么就快问，明天一早，我就带她离开云园！”

　　“多谢云爷！”

　　武大郎乐不可支，抱拳一揖，“我这就去找那丫头，对了，她刚才说什么来着，先吃醉虾，再吃麻辣水煮鱼，会有什么冰火两重天的滋味，我再去试试，云爷如果还想品尝，我让人给你也送一份来……”

　　“不必了！”

　　云江遥咬咬下唇，仍觉得双唇肿胀麻木，一回头看看镜子，里面的人唇红似火，双眼晶亮，更觉得恼火起来，索性纵身一跃，也不管武大郎在那儿偷笑，直接穿窗而出，几个起落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苏蓉蓉跟石头和猴子交代了一下，让他们两个照顾好多多和小柯，自己这一去，还不知能不能回来，身上有什么零七八碎的东西，索性都给了他们，多多一听她要走，哭得跟泪人儿似的，哄都哄不住，她从小到大，还没带过这么多大小孩，一时间无比头痛，只得找了个借口尿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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