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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来啊来啊，你们再往前一步，我就把这火折子扔下去，嘿嘿，有八仙楼跟各位陪葬，我们这两条命也算值了！”

　　众人看着满地的酒水和柜台上那两个小鬼手中的火折子，一下子全都傻眼了，挤在了门口，谁也不敢再往前一步了。

　　金香玉和高老大也从楼上的雅间下来，站在楼梯口一见这情形，气得七窍生烟，可偏偏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出办法来。高老大跟苏蓉蓉打过几次，知道这丫头疯起来当真是不要命的，所谓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就算他们这样的人，如今有家有业，也对这些个不要命的家伙顾忌三分。

　　更何况，就算当真豁出去杀了这两个小鬼，只怕这八仙楼也就此完蛋了，高老大思前想后，肚子里叽里咕噜的一阵抽痛，心里对这丫头恨到了极点，嘴上却终于哈哈一笑，冲着苏蓉蓉说道：“好了好了，大家都下去，苏三姐既然有本事说服了武长老，也算是我八仙楼的贵客，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贵客呢？金香玉，还不让人都退下？”

　　“这——”

　　金香玉狠狠地瞪了苏蓉蓉一眼，一跺脚，冲着下面啐道：“你们这些废物，高老大都说了退下，还不快滚！——”

　　那一群大汉轰然应喏，只一转眼的功夫，便都退出了八仙楼，只是依旧站在外面的街道上，挡着那些看热闹的老百姓，被砸得七零八落的大厅里，就只剩下了苏蓉蓉和猴子两人，高高地站在柜台上。

　　看着那一地狼籍的酒坛碎片和满地的美酒，高老大心疼地咬咬牙，朗声说道：“苏三，今日你砸我场子，看在你赢了武长老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可这些被你砸碎的东西，你不能不给我个交代吧？”

　　苏蓉蓉见那些打手们退了出去，身上的压力一松，索性坐在了柜台上，惫懒地笑笑，仰着小脸冲高老大说道：“高老大你这就不对了，是你的人跑来喊打喊杀，吓得我失手打碎了你家东西，这也是正当防卫，事情是你们先挑起来的，凭什么要我来赔？八仙楼这霸王餐卖的可真是够贵的了，不但说话当放P，翻脸就喊打喊杀，现在还想要我交代什么？交代你们去哪儿买酒吗？对不起——这我可真不知道了！”

　　“你——”

　　高老大忍住胸口翻腾的气血，心中后悔不迭，早知道就该让人在外面一闷棍打死了这丫头，如今在自己的地盘上，投鼠忌器，反倒被她咬住不松口，那刀子嘴毒舌气死人不偿命，他堂堂一方枭雄，如今竟被个黄毛丫头气得吐血，若是传了出去，他在这平阳城中，日后还如何混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金香玉，一步步走下楼梯，缓缓地朝苏蓉蓉走去。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照着江湖规矩，一对一，手底下见真章——”

　　“你——你想干什么？”

　　苏蓉蓉见他目露凶光，浑身杀气逼人，一步步走过来的时候，脚下那青石板都咯咯作响，显然这混混头子也不是吃白饭的，丐帮的地方头领也有那么几下子，如今动起真格的来，光是这气势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高老大在堂中站定，一脚踢开地上的残渣碎片，从牙缝里生生挤出两个字来：“决斗！”

　　“决斗？靠！你也有脸说！”

　　苏蓉蓉跳下柜台，站在高老大对面五尺远的地方，伸手比划着双方的高度，无比鄙视地啐道：“你一个大男人丢不丢脸啊，八尺高的汉子跟我个五尺小妞决斗？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要决斗也行，先切了自个儿，再锯掉半截腿，大家同一水平公平了再比！”

　　高老大一张大脸先是被怒火涨得通红，继而又被她气得发青，可偏偏她说得正中要害，最要脸面的他，还真没脸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对着面前这个无比悬殊的对手先出手。可她那毒舌说出来的话，还真是要活活气死个人了。

　　苏蓉蓉见他气得半死，钵子大的拳头都攥得嘎嘎作响，但还是为了那点男子汉的面子没有真的一拳轰过来，不禁有些得意起来，“既然你不肯切，那我就不奉陪了哦！”说罢转身冲着猴子一招手，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了。

　　刚刚转身还没迈出脚去，忽然觉得眼前一花，一阵香风袭来，熏得她“阿嚏”一声喷了出来，赶紧后退了一步，揉揉鼻子，惊恐地望着面前娇娆妩媚的老板娘，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直接化身成了孙二娘。

　　“你这香粉好冲鼻子，怕是有毒吧？”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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