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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嬴武摸着下巴说：“我哥说了，你见了桃子一定会高兴，而且会吃得津津有味、汁水横流，还真让我哥说中了！”

　　“哦？蚊子这么说？”寒芳心道为何事事都被他猜中？随口问道，“蚊子怎么没来？”

　　嬴武连喝了几口茶，用手扇着风说：“噢，对了，我哥让我告诉你，他这一段时间有点事，来不了了。”

　　“哦。”寒芳点点头，心想：不来就不来，干吗还要跟我说？想了一下问，“你们究竟是做什么的？”

　　嬴武嘿嘿一笑，难得地闭口缄默。

　　寒芳白了嬴武一眼，“不说算了！”转过头去故作生气。

　　嬴武果然上当，急忙转到她面前，“芳，你别生气，我告诉你还不行吗？我家是经商的。”

　　“哦？”寒芳眯着眼睛瞥着嬴武，“别把我当三岁孩子那么好骗！”

　　嬴武一脸为难地说：“不是我不说，实在是不能说，说了是会……”说着用手在脖子上做了个杀头的姿势，嘴里比拟着声音。

　　寒芳被嬴武的表情逗乐了，嗔道：“好了，好了，不难为你了，不说算了。”

　　嬴武如释重负，“我哥说，你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哦？你们背后没事总说我做什么？肯定说了我不少坏话。”寒芳又给了嬴武一个白眼。

　　嬴武焦急地反驳道：“没有！我从来就没有说过你的坏话，我发誓！”他表情严肃认真地做出发誓的样子，又低下头说，“再说，我们也没有总说你，我哥以前从不说女人，就是最近偶尔说说你。”

　　寒芳故意问：“哦？说我什么？”她发现嬴武的某些神情像极了一年前的浩然，兴起了逗逗他的心思。

　　“嗯……”嬴武转了转眼珠道，“他说你很特别，还说你是独一无二的，别的没了。”

　　不管这话的真假，反正寒芳听着挺受用，微笑不语，心里想，我可不就是这年代独一无二的吗！

　　“呀，不同你说了，我还有事得赶紧回去，我哥还等着呢……”嬴武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说，“改天我再来看你！”说着人已经像兔子一样窜没了影。

　　寒芳看着嬴武的背影摇头轻笑，这家伙总是毛毛躁躁的，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嬴武前脚刚走，邻居屈怀后脚就来了。嗬，今天是什么日子？登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屈怀按照礼节坐下说：“家乡的节日又要到了，我来给你送粽子。”

　　寒芳也礼貌地在几案对面坐下，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去年我也是这句话，不过今年我有礼可回了。”拿了几个桃子递过去，“人家借花献佛，我借桃献邻居。”

　　“桃？”屈怀尴尬地接过去。

　　寒芳不明所以地看着屈怀，他的表情为何如此尴尬？

　　停了片刻，屈怀问道：“你想我们的故乡吗？”

　　“故乡？”寒芳讶道。

　　“是呀，又要端午节了，难道你不思念我们的故乡？”屈怀站起身，背对着寒芳，遥望着远方。

　　思索片刻已经明白，寒芳好奇地问：“你为何说我是楚国人？”

　　屈怀的声音有些颤抖，“在这里，很少有人识得粽子，更没有几个人知道吃粽子的来历。而你，小时候就爱吃，还能清楚地说出端午节的来历，你不是楚国人，怎会如此清楚？”

　　寒芳干笑几声，无言作答。

　　“背井离乡多年，可是对故土思念的情怀丝毫未改，思乡的情结依然未变，只是，不知何时才能回到故乡。”屈怀的声音中充满悲哀。

　　许久，屈怀都没有转身，只是轻轻抬起手，似乎在擦眼泪。

　　寒芳知道楚国人那段悲痛屈辱的历史：公元前278年，秦国大将白起攻入楚国郢都，顷襄王等大臣逃往陈，并迁都于陈。屈原再一次被顷襄王排斥在外，只能与民众逃往楚国东南方避难，辗转定居在汨罗江畔。屈原眼看自己的祖国被侵略，心如刀割，但是始终不忍舍弃自己的祖国，在写下了绝笔作《怀沙》之后，抱石投汨罗江而死，以自己的生命谱写了一曲壮丽的爱国主义乐章。

　　寒芳心里难过，知道屈怀在怀念祖国，悼念屈原，可是如此彻骨之痛，她又能用什么语言来安慰？

　　一时气氛很沉闷。

　　良久，屈怀红着眼睛告辞。

　　寒芳让其带上些桃子，屈怀苦笑一下说：“傻丫头，以后不要再送背井离乡的楚国人桃子了，一看到桃子，就让人想到那段逃亡的屈辱史。”

　　寒芳愕然：桃？逃？历史上怎么没有听说过？还是经过两千多年已经淡化？

　　傍晚，浩然闷闷不乐地回来。吃饭时不停地给寒芳加菜，却没有说一句话。

　　如今，浩然天真的模样已经被稳重、成熟所取代，深深隐藏着自己的心事。

　　寒芳知道，浩然嘴上不说，可秦煜的事在他的心里始终是一个结。

　　俗语道：“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个心结是自己给浩然的，还得自己来解开。寒芳苦苦思索了一夜，才有了主意。

　　第二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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