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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阿彩知道自己又说溜了嘴:"哦…我帮…我娘梳头。"

  太子突然觉得"沈善柔"也并不是自己想像中那般娇生惯养。

  "老盯着我看干什么嘛?跟你很熟吗?"阿彩被太子奇怪的眼神看得直发毛。急急跳下了床,把桌子从床边推回房中央。

  "以圆桌为界,天一半,地一半。过界你就死!"阿彩说完拔下了头上的发簪,拿着尖的一头对准太子。

  太子可受不了这样的气,下床,走过来,越过界,逼进阿彩:"才喝过合卺酒,这就要闹分家了?这样的娘子不好好教训教训,我怎么振夫纲?上次船上未完之事,现在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太子伸手去抢阿彩的发簪,吓得阿彩错手一划,太子的手臂立即血流如注。

  完了!我刺伤太子了,死罪啊死罪。阿彩的心一沉再沉。她内疚地跟在太子身后要看他手的伤势:"我帮你包扎,我帮你上药……"

  太子却像没事一样走回床上,受伤的手蜷起,另一只手把被铺往地上一扔:"滚回你那半睡去,我警告你别过界!否则你死给我看!"

  阿彩拿着被铺回到圆桌这边,担心地看着太子。

  只见太子把受伤的胳膊往床上一拂,床褥一片血红。

  阿彩心一紧:他好变态啊!干嘛把血往床上抹啊!

  接着太子打开衣橱,先对着乱七八糟的衣橱发了一会呆,摇摇头,然后随便拿了件衣服猛地扯烂撕一块布出来把伤口扎住包起。

  他真的是变态!看着太子暴力对待那件她最喜欢的衣服,阿彩点点头肯定自己一下:没错,看来他是当太子压力过大,所以时常做些变态的事发泄一下,否则就离疯不远了。

  太子一眼都没看阿彩这边,就吹熄了红烛,上床安歇了。

  听着太子均匀的呼吸声与偶尔轻轻的打鼾声,阿彩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东宫这边是床上睡得熟床下睡不着。

  未央宫那边是床下睡得沉床上在发呆。

  同时翻来覆去睡不着的还有筱儿。

  平王在地上沉沉睡去,筱儿还在床上想着心事:他对我虽然不好,但也不算坏啊,为什么他这么奇怪?为什么他如此粗暴?为什么他在睡梦中偶尔会发出叹息声?偌呢?偌会像他一样吗?还是睡梦中都是带着笑的?偌此刻一定是春宵帐暖吧,此后君是陌路人,渐行渐远渐无痕。为什么我的心这么难受,为什么刚才当李仪压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想到的是李偌?

  太子妃不易做

  43

  清晨的阳光悄悄溜进了窗,偷看幸福的人儿。

  可惜,天一半,地一半,两人各据新房南北。

  揉揉惺忪的睡眼,一切又从梦中回到现实来。梦里,我仍在沈府,快乐地洗衣,简单地歌唱。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和衣而睡的阿彩呆呆回味着刚才的梦。

  又记起了一切,记起了已身为人妇,记起了自己刺伤了夫君的手。

  看看他,已经在书桌前不知写什么劳什子,那只伤手好像没事了一样拿笔都拿得那么潇洒自如,为了不过界,他把书桌都挪到了他那半天地。

  "你以为你搬书桌就能表明你没过界吗?你刚才搬书桌的时候肯定过界了!"阿彩挑衅似地看着太子。

  "我是过界了怎么着,我还故意过去摸了你的脏脸呢,再弄根发簪来刺我呀,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太子专心地练字,头也不抬地回了阿彩一句,好像根本不担心阿彩会再刺伤他。

  宣纸上写着的字是"韬光养晦、君子气度、心平气和、忍一时风平浪静、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等等等等。

  阿彩说:"不跟你一般见识。"爬起来收拾好被铺放回床上,然后坐到金镜子前整理乱发。

  门外的太监通报"殿下,娘娘,喜婆过来领喜。"

  两位吉祥婆进来跟两位新人请过早安后,把带血的床褥折叠好拿走了,然后换上另一张床褥。

  在金镜子前梳妆通过镜子反射看着两位吉祥婆举动的阿彩想:她们又怎么知道太子会被我刺伤出血呢?突然阿彩明白过来是什么一回事:昨晚他是故意让我刺伤的吧!阿彩的脸开始像烧红的铁一样烫。

  "嗬,原来沈善柔的脸也会红的呀,我以为脸皮这么厚,就算脸红都看不到呢。"太子唇边一抹笑,极尽讽刺之能事。

  "哟,原来太子也会笑的呀,我还以为叫人家拿冰盆进来给他抱着睡觉的人只知道像冰一样整天绷着脸呢。"沈善柔反唇相讥。

  "你以为你叫沈善柔就又善良又温柔了吗?真不明白你爹怎么给你起个相反的名字。"

  "你以为你是太子就了不起吗?婆婆妈妈,神经兮兮,真不明白你爹为什么要让你做太子。"

  0.5寸的距离,抡起的袖子,目露凶光的对视,狠咬着的牙。

  战争一触即发。

  又有吉祥婆走了进来:"请殿下娘娘前往仁寿宫向长辈请安。"

  两人剑弩拔张地对视着来到了门口,互哼一声后各走一边离开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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