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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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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袖殷勤之间巧笑晏晏,舞的是霓裳羽衣,歌的是玉树蒹葭,怎不叫浪子驻马、寒夜未央听长歌? 露观的舞榭建于水中,周围高低不一凉亭观楼,竹荫环绕,夜晚时分满池碧波映衬华灯初上万点金灿,丝丝水汽低低弥漫,有若云霓,更是衬得水榭之中长袖欲飞,配着凌波轻舞,仿佛随时会飞仙而去一般。 叶兰心就跟个刚进城的乡巴佬儿一样,看着什么都好奇地要伸出爪子挠两把。萧逐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地疼,二话不说,扔下大把银子,就抓着她朝最高级的观楼走--露观最好的观楼独幢独间,设计巧妙,舞榭上一切可尽收眼底,但却掩映于竹林之中,不上得楼来,楼上谈话和发生了什么,外界一概不知,这边即便叶兰心再搞出什么来也不至于太惊动。 萧逐的主意打得蛮好,但是他忘记了天从不遂人愿这条定律。 结果就是,他们到了观楼前面,管事非常抱歉地告诉他们,这个观楼刚才被人包下了。 他们进来的时候,确实是还有一幢观楼是空的,但是他们到了,却立刻说没有了,只能说明有人从中间插了一杠,且这个人来头颇大,露观不敢开罪。萧逐也不愿惹事,在管事打躬作揖只差下跪的赔罪下,选了观楼旁边离舞榭较近、但是离人群较远的一座半封闭的亭子坐下,观赏歌舞。 他们是掌灯时分过来的,在亭子里吃过了晚饭,看了歌舞,不知不觉就到了午夜时分,外面早已宵禁,这园子里却正是高潮时分,莺声燕语已开始变成淫声浪语。 萧逐持身极正,修习武功又是清心一脉,定力极好,这等场面他看了全当没看,该吃吃,该喝喝,决不放过每一样菜--每样都花了大把银子,不吃完怎么对得起又瘪下去的荷包! 叶兰心却也是一副纯观赏的样子,左顾右盼,朝嘴里送东西的动作也一等一的快。 这东西也就刚开始看的时候新鲜,看多了也就很无趣了。 叶兰心左右看看,把筷子一扔,就要去散心,萧逐也只好跟着出去,两人穿过竹林,慢慢行来。 这一带人比较少,风吹竹动,远处笑语欢声,管弦之声轻得像是一阵风,在这红尘温软之地,竟有了几分清幽。 叶兰心没说话,只是很放松地走着,萧逐也没说话,两人就这么慢慢地走着,忽然有一种岁月静好、闲庭信步的味道。 这一路走来全无目的,忽然前方有了一线灯光,萧逐定睛一看,却发现他们已走到观楼附近了。 他轻轻咳嗽一声,正在想什么的叶兰心"哦"了一声,又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才明白过来萧逐的意思。她看了看眼前的观楼,刚要转头往回走,忽然"嘿嘿"两声,拽了拽萧逐的袖子,"阿逐,走,咱看看去,到底谁抢了咱们的位置。" "我不在意位置问题,阿叶。" "我在意,我生平最恨别人插我的队!"叶兰心恶狠狠地说了这一句,挽挽袖子就气势万钧地朝观楼走了过去,萧逐飞身上去,一把拉住她往回拖。 叶兰心死命挣扎,萧逐又不敢真的用力,就在两人纠缠的时候,观楼忽然猛地被撞开,一个女子从里面奔了出来,紧接着身后一道银紫身影一闪,已抓住了那奔逃的女子。 惊鸿一瞥之下,那个女子素白衣衫,云髻精巧,身姿修长纤细,脸上覆着一层白纱,容貌虽看不清,单凭那身姿袅娜,已是上上之选,却衣衫散乱,显是被人所迫夺路而逃。 萧逐两人刚才见过这个女人,正是露观的看家花魁琴娘。 他们进来的时候就有人介绍,说琴娘等闲不出来,心情不好大半年不出来都是有的,今天他们运气好,刚来就碰到。 这琴娘确实神秘得很,在舞榭里奏琴的时候,一乘小轿直接抬进舞榭,四周垂了纱帘,若隐若现,水风熏熏卷起一角,内中琴娘一身素白,面覆轻纱,明明什么都看不清,但仅仅就是坐着抚琴的姿态,一身素白,已然气质凛然,压倒群芳。 现下从这观楼里奔出来……啧啧啧,叶兰心都不用不厚道,立刻就想起了"逼×未遂"这样的字眼。 一看这姑娘扑出来,叶兰心也不往前冲了,反而一把拽住萧逐朝林子里藏,这会儿倒是萧逐朝前凑,路见不平就要拔刀。 我说,这地方不是你地头,乱出头会被人抽飞的!反正现在也没出事,你老实一会儿成不成啊?!叶兰心一把按住萧逐,就在两个人还在挣扎的时候,琴娘的方向忽然传来一声闷哼,萧逐就下意识踏前一步,正巧踏上一根枯枝。 四周寂静,这一声虽轻却响亮,在同时听到这一声的一刹那,四个人都怔了一下-- 叶兰心的第一反应是糟了,被发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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