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456网文网 > 满朝文武爱上我(下) >


  一张脸铁青铁青地对着我,我急忙对着他假笑,还没说话,东临瑞就喊了一声,"原非。"声音威严,我从来没听过。

  原非立刻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蔫下来,看了我一眼,不情愿地走了回去。我在这偷听,他们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不说破而已,我苦笑一声,我这自以为是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

  原非出来搅和,我顿时处在了一个尴尬的位置,进退两难。屋子里没有人说话了,气氛诡异到了极点,我头脑一热,忍不住叫了一声,"四殿下。"其实是经过好几轮给自己打气,才敢叫出口。

  我们毕竟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了,如果他能回应我,说不定预示着我们之间的情况还不是很糟糕。

  叫了一声,就又做回了蜗牛,我靠着屏风,又不敢使劲,怕把屏风弄倒了,可身体确实也像脱力一样,手抖得让我使劲手指交叉握住。

  没听到回应,我的心渐渐凉了,抬脚开门走了出去。风吹到我脸上,跟刀割一样。我身后的门还没完全合上,又被人撑住,我急忙转过身,看见东临瑞走了出来,我的心一下子从地狱到了天堂,他的表情除了惊,还有些小心翼翼,我们互相望着,他顿了顿,说:"有什么事?"

  我局促地低头又抬头,眨了几下眼睛,"想问殿下借点钱,我想让生意大些规模,这样来钱也快……我很快就能还上……"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无缘无故就说到了生意上,整个颜家都是东临瑞的,我居然找他说借钱,扩大规模经营。

  我知道东临瑞看了我很久,"我送你那个印章还留着吧,用那枚章随便找颜家一处银号都能随时调银子,如果你觉得麻烦就直接跟原非说,让他给你办。"

  我握着自己的手,"哦,原来这印章能调银子啊,我都不知道。"

  "不单单能调银子。"

  我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抬起头迎上东临瑞的目光,"其实我也用不了多少……调用了,会跟你报备的。"

  东临瑞笑笑,"你不用告诉我。"

  谈话好像因为两个人顾及太多,忽然变得没有了任何意义,也可能银子的事本来就是我找的借口,我抿抿唇,"那我没事了,不耽误殿下……我……我走了。"

  东临瑞"嗯"了一声,我急忙转身,这种生疏的关系,死板得让我不知道该如何相处,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他,或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盯着他的背影,真的无法再去面对。

  索性他也没有叫住我,这种关系,还能怎么样呢?如果有好的时候,那只不过是回忆罢了,他已经对我够好了,我跟他要钱他会给,也给了我很大的权力,其他的我不能再去想,他不是那个拉着我的手,叫我"若若"的张碧了。

  张碧和东临瑞,两个人的不同处我是再明白不过。

  东临瑞他要的是王位,是万众瞩目,其他的根本入不了他的眼,除了王位他不会对其他的事过于上心,或者投入过多,这些我都是知道的,我只要偶尔回忆一下我和张碧的过往,就可以了。

  回到房间,坐在床上,倒下来扑在被子上,只想着睡觉,春桥担心地看着我,"小姐是不是还不舒服。"

  我动也没动。

  春桥走过来摸了我的额头才放心,"小姐身子还没大好,要好好休息。"

  我说:"明天把颜回叫过来,让他带上账本……"可能分散注意力是件好事,我毕竟有很多方案还没实施,颜家宴会过了以后,本来要大量生产的衣裙和酒,都因为这件突发事件停了下来。

  再过一段时间,错过了推出新品的最佳时机,我的广告宣传就白费了。

  "小姐要管生意上的事吗?……晚几天也行吧,小姐现在休息最重要。"

  我说:"现在已经没事了,照这么呆下去,才会生病。"整天胡思乱想,心里难受。

  春桥自然拗不过我,只能说:"那我明天一早就去。"然后开始湿巾子,"小姐先洗脸吧!"

  我动也没动,半晌才听见自己略微沙哑的声音,"放那儿吧,一会儿我起来自己洗……"我就像沙漠里一棵干枯的植物,等着日晒一点点的抽走所有的精气儿。

  我终于明白蓝玉和张碧在我心里有什么不同,想到蓝玉我的心会疼,可是去想张碧,我连疼都顾不得了,直接没了知觉。

  张碧,张碧,已经不见了,再也找不到。

  想着趴一会儿就起来,没想到就睡着了。可是睡得并不安稳,有人开门进来我朦胧中是知道的,只是不想睁眼睛,大概是春桥不放心我,又过来看看。

  感觉到自己的鞋子被脱去,我嘟囔着说:"春桥,不用管了,一会儿我自己来。唉……春桥……"极其温柔地又弄去袜子。我说:"春桥,你怎么对我这么好,不用的……"

  心里不舒服的时候,我极不愿意见人,只想窝在一个小角落,所以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睁开眼睛。知道被子拉开,盖在了我身上,我就像被遗弃了的小动物,忽然受到关怀,眼泪不争气地往外涌,于是挪了挪身子自己缩在一团,不像让人看见,"春桥,你去睡觉吧!我也要睡了,想着明天我交代你的事。"

  我知道身边的人半天没有走,关怀地看着我,我应该坐起来冲她笑笑,于是我真的动了动,手刚拿出来,却又软了下去,我实在是……我的胳膊又重新被盖好,本来杂乱无章的思绪,因为有人的静静陪伴,平复下来,很容易入睡,闻着银薰球里淡淡的清香,就又睡了过去。

  早上春桥打水进来的时候,我精神奕奕地在研究手炉里的构造,看见春桥我还很不好意思,低下头,"春桥,昨晚谢谢你了。"我从来没让别人帮忙脱鞋袜,昨天是头一遭,毕竟鞋袜对别人来说,多多少少会觉得不干净。

  想着春桥这么爱干净的人,为了我做这种事,我就感激得不得了。

  春桥被我说得愣住了,半晌没反应过来,我想开口说破,可是话到嘴边,觉得也没那个必要,只笑吟吟地看着她。

  春桥想了想,"小姐你怎么说得我一头雾水。"

  我摆手,"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说到这里,又打了一个喷嚏。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特别容易生病,要是以前,感冒这种小问题,我休息一天也就好了,这一次居然好久也不见好,反反复复。

  春桥因为我的病,又要来苦口婆心劝我吃药,我急忙赶在她开口前,堵住她的话茬,"一会儿就赶紧帮我找颜回来,我好几天不出现,还不知道有多少事等着我解决呢。"

  春桥当然知道我怎么也要逃脱喝药,干瞪我也没招,只能顺从我说:"我一会儿就过去,"末了还是忍不住唠叨一句,"小姐,你这样肯定是不行,郎中说染了风寒就要多休息……"

  我笑嘻嘻地说:"知道了,等交代完了,我就好好休息。"

  几天了我都是在屋里吃饭,捧着碗喝了大半碗粥,就吃不下去了,春桥只能唉声叹气地把剩下的饭菜撤走,然后又来告诉我,她出门去颜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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