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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第五章

　　同船渡

　　生活还在继续，冬天再次降临，中秋过去一个多月，第一场雪降临大地，着实让璇玑这个从小生活在南方，吃过雪糕没见过下雪的人惊喜了好一阵。

　　可儿发现璇玑的时候，璇玑正一个人穿着薄棉衣蹲在院子里玩雪，大惊之下连忙把她拖回楼里又是灌姜汤又是泡热水，不过已经晚了，当晚璇玑就开始发烧。

　　赵见慎与张乔予正在京城外办事，赵思远也跟了去，张妈当即请来大夫替璇玑看病，亲自照看了璇玑一夜。

　　第二天早上，璇玑醒来虽然还发着低烧，但总比昨晚好了些，看张妈端来一大碗黑糊糊的药汁，忍不住打个冷战，看起来就苦得要死！

　　撒娇地扯扯张妈的袖子，璇玑道：“我好很多了，真的，吃过东西再睡一觉就好，不要吃药好不好！”

　　张妈心里本来就把璇玑当女儿一样看待，看她这个样子，又是心痛又是生气：“长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平常的聪明劲儿不知跑哪里去了，药苦了点，可一定要喝，病拖长了伤了底子可不好！”

　　“一定要喝？”

　　“当然！”

　　璇玑叹口气，拒绝了张妈拿勺子喂她喝药的好意，这药一口一口喝能把人活活苦死！摸摸药碗，似乎不太热了，狠狠心端到嘴边咕噜咕噜一口灌完，苦啊啊啊啊啊！

　　张妈和可儿还真没见过女孩子喝药这么“豪爽”的，再看璇玑那张苦得皱成一团的脸，俱都笑出声来。

　　可儿递过一碗温水让璇玑漱口，张妈从袖子里拿出一包蜜饯给璇玑，看她一手接过打开纸包马上塞了一大块到嘴里，摇摇头道：“真是个小孩子！可儿到厨房端碗粥来。你喝完了再睡一觉，大夫说喝三剂药，好好调养一下，应该无妨。银楼那边你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

　　璇玑道：“没什么了，反正现在我已经教会几个管事怎么做，我在不在都没问题。”

　　忽然又想起什么，一把揪住张妈的袖子道：“这个千万不要告诉王爷，不然他肯定又给派别的活。”

　　张妈一笑，拍拍璇玑的手：“知道了，懒丫头！”心下对璇玑却很是敬佩，这个姑娘自从适应了王府的工作后就开始教导下属各个管事管账做账算账的秘诀，连速算这样别人视为机密的奇技也毫不藏私地倾囊相授，这份心胸，男子中也难得一见。

　　现在账房上下对这位女总管都是发自内心地敬爱钦佩，能在赵王府担任账房，放到外面都是一等一的能人，短短几个月就在这样一群人中建立不下于王爷本人的威信，足以证明璇玑的能力和手腕。

　　说话间，听到有人敲门，张妈开门一看竟然是赵见慎，身后还跟着张乔予和一脸担心的赵思远。

　　张妈站在门口，不想让眼前三人进房，犹犹豫豫地道：“王爷，璇玑是女子，男女有别……”话还没说完，眼前人影一闪，赵见慎已经闪身入室，穿过花厅直入内间。

　　张妈一跺脚便想跟上去，却被张乔予一把扯住，眼角瞄到赵思远也想有样学样冲进去，空着的手伸过去揪住后领硬生生将人扯了回来。

　　“爹！你这是做什么，璇玑一个未嫁女子，怎么可以……”张妈有些生气了。

　　张乔予一手一个将两个人拖到门外，然后空出手来将房门一关，转身笑道：“王爷和璇玑从离开别院就一路同车，同住一房也不是没有过，现在说名节也太晚了。小王爷，想把璇玑留在王府里，就不要去打扰你爹。来来，我们找个人凑桌麻将去！”

　　几天前，铜器店的周老板送来那副黄铜麻将，璇玑当即向身边几个人推广国粹，功效显著，几个人初学正觉得妙趣无穷，这些天逮到机会就在一起切磋玩耍。

　　正说着，就见可儿提了一个巨大的食盒，慢吞吞地一步一步往小楼这边挪。

　　张妈上去帮忙提，一提之下吓了一跳：“怎么这么重？不就是一碗粥吗？”

　　可儿大叹一口气：“都怪小姐人缘太好了，厨房的人昨晚听说小姐病了，就在琢磨要给小姐进补，担心小姐没胃口，光粥就煮了五种，还有炖汤补品，我都数不清了，小姐要能全吃下去，非变肥猪不可！”

　　“死丫头！你胡说什么哪！”赵思远喝道，不能进去看那个笨女人心情已经很不爽，还听这个丫鬟在唧唧歪歪编排主子，哼！就那个笨女人惯的，连手下的丫头都没大没小不知礼数。

　　可儿看见赵思远横眉竖目的样子就害怕，连连认错。

　　张乔予不想让张妈进去坏事，吩咐可儿进去东西放下，赶快出来。

　　可儿听说王爷在里面，自然心领神会，进得房间，大声道：“小姐厨房做了些粥和补品，你如果现在不想吃，我先放在花厅里热着。”说完把食盒往暖橱里一放就打算撤退。

　　“东西拿进来！”发话的是赵见慎。

　　可儿暗道王爷不识风情，此时小姐病怏怏的，抓紧机会要对她如何都行了……啊，真是太邪恶了！可儿拍拍自己烧红的脸，将那些朦胧的春色画面赶出脑海，提起食盒转入内间。

　　“东西放下就出去吧。”赵见慎有点吃惊地看着可儿从食盒中端出的五大碗热粥、四碟小菜和六个汤壶，璇玑胃口有这么好？

　　“这么多？”璇玑也很诧异。

　　“厨房的人说怕小姐没胃口，多做几个款式，总有小姐爱吃的。”可儿快快答完，躬身一礼，兔子一样逃离现场。压根不管病人是不是需要人帮助进食，反正有王爷在嘛！

　　房间内再次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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