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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


  "大冷的天在外面干什么,安排他们歇着吧,明天是不是要赶回京啊?就不见了。"辛情说道。

  "可是娘娘,老奴以为娘娘还是见一见的好。这些人常在皇上身边,如果能替娘娘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娘娘--"冯保的话又被打断了。

  "冯保,你老了!"辛情看他,"耳朵都不好用了,我说过,我还不想回去,别费心思。"

  "老奴知错。那--老奴这就去安排。"冯保恭敬地起身退了出去。

  辛情接着喝酒。忽然两个宫女拎着食盒进来了,辛情皱眉,"谁准你们进来的?"

  "回娘娘,总管说娘娘晚上没吃什么,空腹喝酒易醉,所以吩咐奴婢给娘娘准备了些小菜。"宫女恭敬地说道。

  "放下吧。"辛情说道,仍旧晃着酒杯,看着宫女打开食盒,一样一样地摆在桌上。辛情忽然有些头晕,眼前也有些朦胧,似乎是喝醉了。心里忽然一惊,她只喝了两杯葡萄酒怎么会醉?难道酒中有毒?无论怎么用力睁眼,两人影还是越来越模糊,"你们……"

  "娘娘喝醉了?"一个宫女笑着靠近她,宫女的脸模模糊糊的。

  "混……蛋……"辛情软软地趴在了桌上。最后一个念头是,她辛情终于要见阎王了。

  第二十章被挟出宫

  恍惚觉得耳边有人不停地说话,辛情没睁眼睛说道:"滚出去,没看见我在睡觉吗?"

  "娘娘,该起了。"一个好听的带着些戏谑的娇俏声音说道。

  辛情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不是她身边的宫女。辛情挪开视线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大红大绿刺激了她的视网膜:大红的桌布,大绿的帘子,一边衣架上花花绿绿的衣服,梳妆台上一堆五颜六色的绢花。拉近视线,粉红的幔帐,粉红的被子,空气中还漂浮着呛人的香粉味。辛情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家是做"小姐"的。

  "看完了?"那女子说道。辛情看她,一张浓妆艳抹的脸,一身七彩斑斓的衣服--像只野鸡。

  "看完了。"辛情答道,"今儿初几了?"

  那女子一愣,马上又笑了,衬着那妆看起来像吃完人的老妖,"真是镇静啊,不愧是宫里混过的。你怎么不问问我是谁、这是哪儿?"

  "问了你会放我走吗?"辛情坐起身,低头看看自己,衣服已换过了--野鸡装。

  "千辛万苦把你弄出来,没捞到好处就放你走不是太亏了?"那女子掩口娇媚一笑,震落了脸上的粉。

  "那--你打算捞什么好处啊?"辛情问她。

  "我告诉你,这儿是本地最大的青楼,你说,我把你弄来要捞什么好处?"女子抬起她下巴,"啧啧,瞧瞧这张小脸儿,不知道要迷死多少男人呢。只要你乖乖听话为我赚银子,我保证不亏待你。"

  辛情转转眼珠,妖媚地笑了,"好说,你费了这么大心思把我弄来,我怎么也不能让你亏了啊!不过,给你赚够多少钱你才放我走呢?"

  "你说呢?"女子笑着问道。

  "依我说,你不如把我卖给达官贵人、皇亲国戚什么的,一来可以狠狠地捞一笔,二来可以结交贵人给自己找个后台,怎么样?"辛情好心建议。

  "好主意,不过你说,谁敢买你呢?你的身份那么特殊,皇上的女人呢。"女子抚着下巴问道。

  辛情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饿死我了!不跟你瞎掰了,我要吃饭。"然后趿拉着鞋到水盆边洗脸,手一碰到水便缩了回来,"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啊,大冬天的用凉水洗脸。"

  "你不怕?"那女子还是笑。

  "我给你讲个故事。"辛情撩了些水在脸上,随手拿手巾擦了擦,接着说道,"几年前我在江南游玩儿,有一天玩得高兴忘了时间,等我发觉的时候已经走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路上没几个人,好不容易才找着一家小牛肉店,人家老板娘正要关店,看我实在饿得可怜才答应卖给我吃的。你知道吗,她家那牛肉特好吃,让人欲罢不能。我就吃啊吃。你猜怎么着?"

  "被下药了。"那女子说道。

  "你真聪明,那老板娘真是个下三烂的东西,竟然给我下药。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扔在稻草堆上,周围都是血腥味。我那个怕呀,正盘算着怎么跑,突然听见有人进来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我忙装着没醒偷听他们说话。他们边说着边在那儿剁肉,那女的还过来踢了踢我,说'你这个自寻死路的,老娘看你小模样标致本想放你一条生路,你撞了邪非要吃我的牛肉可就别怪我了,这细皮嫩肉的做出来应该是最上等的牛肉,哈哈。'等他们忙完出去,我忙爬起来一看,满地的血,墙上挂着好几个血淋淋的人头,吓得我腿软。还好他们以为我没醒,门没锁上,我连滚带爬地才跑了出去,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后来回了家,对那牛肉的味道念念不忘,唉,最后没办法,抵不住诱惑,只好自己开了家牛肉店,做了些伤天害理的事。你说,我还怕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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