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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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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段云嶂脸上现出喜色,心道那木镯子留在手上像个烫手山芋,如今终于能送出去了。 只是这么些年了,宫里居然没有一个人记得皇后娘娘的生日,更别提办什么寿宴了。想到这里,段云嶂又有些愧疚。 “白玉,你看,明天是不是也给皇后办一场寿宴?” 刘白玉轻咬下唇,“只怕来不及准备。” 段云嶂思索了一阵,“也是。况且皇后也未必喜欢寿宴,也罢,朕明日直接去问她。”他将杯中酒一股脑儿灌下去,兴冲冲地想了一会儿,便离开了亭罗殿。 酒已热好,人却离去。刘白玉端着温热的酒壶,却觉得门外的风雪直吹到了她心里。 宫里人人都知道,皇上喜欢刘白玉。 白玉姑娘美丽端庄,知书达理,才华横溢,谁不喜欢? 宫里人人都知道,皇上不喜欢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其貌不扬,性格懒散,为人低调,很难让人倾心。 皇上在亭罗殿停留的时间多,在香罗殿停留的时间少。 可是刘白玉却渐渐明了,一个帝王的心,是不太可能在一个女子身上停驻的,因为整个天下,都是他的。 这些,是十五岁的刘白玉不明白的。如今她十七岁了,终于能够明白。 一个女子,可以用美丽来圈住一个男人,也可以用才华来征服一个男人,可是她心里清楚,他喜爱的也只不过是她的美丽,她的才华。 对于寻常女子而言,这样的喜爱就已经足够了,可是对刘白玉而言,这还远远不够,因为她还不是独一无二的。她在他心中是一章华美的诗,是一曲多情的歌,却不是一个饱满而深刻的人。 这些,也是曾经十五岁的刘白玉不明白的。可如今她十七岁了,却仍然不明白:如果连美丽和才华都无法征服他,那什么才可以? 第九章 谁醉卧梅花影里 这一场雪,下了两天两夜,仍未有停止的意思。 段云嶂大步跨进香罗殿,在火盆前抖了抖身上的雪花,风月连忙上来为他脱掉孔雀毛边的大氅。 金凤裹着棉被,蜷在软榻上,火盆里的火光映得她的脸像熟苹果一样。“皇上安好。”她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象征性地蠕动了一下。 段云嶂坐在她身边搓着手,不以为意地道:“天冷,不必起身了。” “谢皇上。”金凤将刚刚抬起一点的手臂缩回棉被里,继续看她的《囚心孽缘》。 这下段云嶂倒有些郁闷了。他说不必起身,固然是出自一番好意,可是这小黑胖居然就真的一动也不动,果然是没把他这皇帝放在眼里。 “皇后,这书讲什么的?” “故事。”金凤敷衍。 “什么故事?” 金凤这才正眼看了他一眼,道:“讲的是一个小姐恋慕一个才华出众的书生的故事。” “哦?那想必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不,小姐相思成疾,死了。” “啊?” “死了以后变成鬼了。” “那鬼魂必是又和书生相会了?” “不,鬼魂守在一所荒宅里,遇到青年男子就诱他进宅,抠心挖肺,生吞活剥。吃了七七四十九个男子的心肝以后,女鬼终于练成了一门极阴森的武功,从此横行人鬼魔三界,所向披靡。” “……”段云嶂手中的茶盅在桌上一磕,“这样的书,哪里来的?”他坚信文宣阁里不会有这种乱七八糟的书。 “皇上你不知道吗?”金凤惊讶地回望他,“风月说,这是今年坊间最热的书了,她不知多辛苦才托人从宫外弄了一本呢!” 段云嶂的利眼刷地扫向风月,风月迅速缩头,鼠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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