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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我跪在佛前,许下心愿,但愿万能的佛祖,护佑我的三哥早日归来……

  就在那天,我在佛前许下心愿,如果三哥能平安归来,他日,我一定竭尽全力宣扬佛教,我一定要让佛教在大唐的土地上生根发芽……

  一个月后,我终于听到了凯旋的战歌,当我迈着欢快的脚步奔向宫门时,我看到了三哥阳光明媚的笑脸。我知道,佛祖他听到了我的呼唤,我知道佛祖兑现了它的诺言,就是从见到三哥的那一刻起,我的命运发生了转变,佛祖与我同在,而白云寺中辩机的禅房,成了我心灵的港湾。

  6

  那是三哥第一次出征,也是三哥第一次凯旋。我从三哥的眼中,看到了激动人心的热血沸腾,看到了拔剑击节的男儿气概。我的三哥,他那骑在马上的飒爽英姿,这些年来,一直在我的脑海中盘旋。

  御花园中,我蹑手蹑脚地躲到榆荫后,静静地看着三哥如芝兰玉树的背影。

  "高阳,我知道是你?"

  三哥头也不回地低声叫道,我的心一惊,赶忙从榆荫后走出,低声叫道:"三哥。"

  三哥一转身,轻轻一带,将我拉入怀中,他目光烁烁,深深地看着我。我眨巴着眼睛,掩饰着自己此刻的慌乱,低声说道:"三哥,你还好吧?"

  三哥紧紧地拥我入怀喃喃叹道:"好,我很好!"

  我轻轻抚上他的胸膛,心痛地问道:"三哥,你的伤可还好?"

  三哥笑道:"怎么?你为我担心了?"

  我沉默不语,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沁人心扉的醉人笑意。我将头静静地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心跳的声响,只有这样,我才能感到真实,也只有这样,我才能确定他就在我身旁。

  "三哥,我说过,待你得胜归来,我一定在重阳阁中为你设宴庆功。今夜,今夜你一定要来!"

  三哥温柔地握着我的手道:"高阳特意为我设的晚宴,我怎会有不来的道理。"

  温柔的风缓缓地吹过我的脸庞,卷起我俩的发。绾发交结,菊瓣纷飞,此刻,即便知道这是一个错误,我也情愿一路走下去。

  夜晚的重阳阁,秋意正浓,菊花正香。那两株窈窕的红豆树,早已是绿树成荫。我将晚宴设在重阳阁的红豆树下,这是只有我与三哥的晚宴。我特地早早精心梳妆了一番,插上了那支红豆发簪,皓腕上挂着那串红豆手链。

  我含笑看着三哥,但见他羽发冠巾,俊美非凡。三哥微笑着抚摸着红豆树粗糙的树皮叹道:"没有想到,它们居然已经长这么大了。"

  我低声说道:"是啊,它们不仅开花了,还结果了。今天我为你设宴,就是让你尝尝用它们的果实所做的菜肴。"

  三哥好奇地望着我问道:"怎么,今晚的晚宴,是红豆宴?"

  我拉着三哥让他坐在菊花下,从梅香手中接过一只斟满红豆粥的白玉碗笑道:"尝尝这红豆粥。"

  三哥望着碗中的红豆愣了一下问道:"高阳,这不会是用你种的红豆树结的红豆做的吧?"

  我对三哥嫣然一笑道:"那当然啦,你快尝尝,一会儿还有红豆糕啦!"

  接过我手中的红豆粥,三哥笑道:"人家都用红豆做首饰,只有你才会有这样的古怪想法,不过闻着味道似乎蛮不错!"

  看着三哥灿烂的笑脸,我愣了一下,似乎看到了鲜花满园的天与地,似乎看到了那蛊惑人心的七霓虹……

  回过神,我轻轻坐在三哥身旁,望着菊瓣纷飞的重阳阁说道:"三哥,明天我想去白云寺还愿望,你愿意陪我去吗?"

  三哥微微回头看着我问道:"你曾在白云寺许了什么愿?"

  我淡淡一笑道:"你不用问我许了什么愿,我只知道佛祖显灵了!"

  三哥深深地看着我,似乎看到了他出征时,我深夜辗转难眠、看到了那时候我的焦急忧愁、看到了我的担忧与紧张……他悄悄地伸手握住我的手,手心中的温暖直直传入我的心,我静闭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将自己沉浸在秋夜的百花之中,让自己静静地感受着这一份幸福。我不求那遥远的天长地久,只要这一刻他在我身边,一切便已足够。

  "高阳,还记得辩机吗?"

  我微微睁眼回头看着三哥,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个人,但见三哥目视着远处的大明宫喃喃说道:"辩机不止一次告诉我,说我很有悟性,与佛有缘,他曾说如若我抛弃这红尘万丈,一定会成为大德高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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