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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就像从云中降下的天神,他一身雪白,太阳给他的全身镶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晕。他站在她的面前,光芒四射,美得眩目,美得无与伦比……

  一瞬间,玉冰几不知魂之所在,她的整个身心都仿佛被他的光芒融化了。

  他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微笑地望着她:“傻丫头,在想什么?”

  玉冰骤然面红耳赤,羞怯地低下了头,用自己几乎也听不见的声音问:“你……你是谁?”

  南宫傲凝望着她娇羞的面容,良久,嘴唇轻吻在她面颊上,低叹:“你真美!”

  玉冰脸更红,像被施了魔法,失去了思想和行动能力。

  南宫傲的纤指轻轻托起她的下巴,柔柔低语:“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玉冰被动地抬起眼睛……蓦然,她身子一颤,眼睛倏地睁大了:“你……你是……”

  “是你说的,若我是个男人,你就嫁给我,随我天涯海角。我原本就是男人哪!所以,你该履行你的诺言了。”

  “雪……雪娘?”玉冰惊骇得几乎晕倒,“你……你……”

  “我的真名叫南宫傲,现在,是你的丈夫。”

  “南……宫……傲……丈……夫……”玉冰机械地重复着,大脑一时间已经麻木,只是怔怔地望着他的脸,“你……你是……男人……”

  南宫傲把一只烤得金黄的山鸡腿塞进她手里:“吃吧,吃饱了你再尽情地看,随便你看多久都行。”一片红云爬上了他的脸颊,那笑容灿烂而明媚,那是天使的容颜。

  “这也许是个梦……”玉冰的大脑笨拙地转动着,如醉如痴。

  南宫傲张开双臂拥抱住她,脸颊贴在她的发上,幸福地叹息:“我终于如愿以偿了!”

  一声轻轻的马嘶,那无鞍的白马悠悠然走了过来。南宫傲欢叫了一声,拉起玉冰奔到白马面前:“它叫白龙,是我最好的朋友,就是它把咱们带到这儿来的。从今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他亲昵地搂住了马的脖子:“白龙,你看看她,她是我妻子,是我最亲的人,你要像待我一样地待她。”

  玉冰被他纯真的笑容打动了,走过去轻轻抚了抚马颈。那马也通人性,温顺地伸头在她脸上蹭了蹭。南宫傲欣喜地叫道:“看,它喜欢你!”

  玉冰微笑了,看看马,再看看人,不禁由衷地惊叹造物的神奇,仍然无法相信眼前的真实。

  “南……宫……傲……”她低低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雪娘……”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脑海里浮现出以往朝夕相处的一幕幕情景……

  他是男人,她居然从没有怀疑!他和她所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相同。许久以来,他一直是她最熟悉的好姐妹,是她最亲密的闺中好友,他分享了她生活中的每分每刻、每一寸空间,她的生命就如一幅展开的画卷,毫无遗漏地袒露在他面前。

  “为什么……”她对这一切都充满了疑问,却又茫然不知该问些什么。

  “别问,别想。”他用整个身心拥抱着她,在她耳畔幻梦般低吟,“你只要知道我爱你,这就够了。”

  然而,对玉冰来说,这远远不够。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耽于梦幻的人,在任何时候,她都要清醒地掌握一切,过去,现在,未来……

  她终于能够面对现实了。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疑问,坐在草地上,一边啃着野鸡腿,一边悠然观赏着周围的风景,享受着平生第一次无拘无束的自由愉悦。

  “这儿叫百花谷,那边还有一个六色湖,很美,传说里面有水怪,不过我从没见过。等你吃完了,我领你去看。”南宫傲坐在她身边指点介绍着。

  “这儿的确很美。你以前一直住在这儿?”玉冰手里捏着吃剩的鸡骨,四下瞧瞧,不知该往哪里丢。

  南宫傲笑了:“你随便扔好了,等咱们走了,小朋友们就会来吃你的剩饭了。”

  “小朋友?”

  “不用怕,这儿没有大个儿猛兽,不过山猫特别多,它们是这山谷里最棒的猎手。”

  “你说的‘小朋友’就是这些山猫吗?”

  “不止它们,这儿所有的动物,还有这些花花草草,都是我的朋友。”南宫傲欢快地笑着。

  玉冰呆呆地看着他,突然觉得,他就像是这大自然中孕育出的精灵,这广阔的天地山川才是他栖身的家园,他实在不该属于那个人类的社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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