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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到了酒楼,已是暮色时分,见这酒楼里流光溢彩,来宾如云,显然生意很是不错,林晚荣暗自欣喜,银子啊,这都是我的银子啊。

  他从一楼上到二楼,却没看到巧巧的影子,连董家父子俩也没看到。现在食为仙的规模大了,楼下聘请的都是些跑堂的伙计。到了三楼,终于看到了董大叔。他正在一笔一笔地记账,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写,林晚荣都替他心烦,正在想着要不要将这阿拉伯数字教给董大叔他们。董大叔抬起头却看见了林晚荣,手里的毛笔惊得掉在地上,道:"小林,你回来了。"

  林晚荣点点头道:"董大叔,我回来了。巧巧呢,怎么没看见她的人?"

  董大叔眼眶一红道:"巧巧她、她--"

  林晚荣心里升起不妙的感觉,急忙道:"大叔,巧巧她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是谁,我一枪崩了他。"

  董大叔摇摇头道:"不是的,巧巧她病了--"

  林晚荣一串连珠炮道:"病了?她现在在哪里?要不要紧?有没有看郎中--"玉霜那丫头已经让老子心疼死了,巧巧可别让我再伤心一次啊。

  董大叔指了指楼上,林晚荣便明白了,五楼之上的富贵才华,根本就没有人上去过。

  巧巧整天在酒楼里忙,那五楼之上,便成了她的临时闺房。林晚荣咚咚咚咚地往上爬楼,进了五楼,却听见一个女子声音轻轻道:"青山,是你回来了吗?你动作慢点,你姐姐才刚刚睡着。"这女子声音听着有点耳熟,却不是巧巧的声音。

  林晚荣急忙掀了帘子进去,正碰见那女子出来,两个人身子差点撞到了一起。

  林晚荣吃惊道:"洛小姐?"这女子赫然是那个金陵第一才女洛凝。

  洛凝先是一惊,接着又是一喜道:"林大哥?你回来了?太好了,这下巧巧有救了。"

  顾不得想这洛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林晚荣急急道:"巧巧呢,巧巧在哪里?"

  洛凝轻声道:"她刚睡着。"

  林晚荣进房间里面,却见巧巧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额头上搭着一块湿毛巾,已经睡了过去。几天没见,她原本丰润的小脸,已经消瘦了下去。林晚荣心里一疼,急忙走上前去坐在床边拉住她的小手,轻轻地道:"巧巧,大哥来迟了--"

  巧巧在睡梦中似乎听见了他的话,轻嗯一声,叫了声"大哥",眉头皱了皱,眼泪儿落了下来。

  林晚荣知道她必然是做梦梦见了自己,心里顿时一阵自责,昨晚回来之后,就应该来看巧巧,她为自己吃了这么多苦,自己无论如何也报答不了她的厚爱了。他便紧紧拉住她的小手,一言不发地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心里前所未有的宁静,升不起任何一丝亵渎的念头。

  沉默了好久,林晚荣才转过头对洛凝道:"谢谢你了,洛姑娘。"

  洛凝摇头道:"林大哥,你谢我做什么?巧巧是我的好朋友,她病了,我来照顾也是应该的。何况,我也是有事,专门来找她的。对了,林大哥,你是怎么从贼人手里逃出来的?这几天可把大家都担心坏了,特别是巧巧。"萧家在金陵城中也是上得了台面的人物,她家遭了贼人,早已传遍了金陵城,巧巧这样关注林晚荣的人,当然会得到消息了。

  林晚荣轻轻摩挲着巧巧美丽的脸颊,叹了口气道:"一言难尽。洛小姐,你能不能告诉我,巧巧是怎么病的?"

  洛凝点头道:"萧家出事了,巧巧得知消息之后,当场就晕倒了过去,可把青山和董大叔他们吓坏了。后来巧巧醒了过来,她说不希望你回来之后,看到酒楼生意跌落,便强打着精神打理铺子,直到昨天上午还没有你的消息,她便再也坚持不住,就这样病倒了,还不断说着胡话。"

  这个傻丫头,林晚荣将她的小手贴在自己脸颊上轻轻摩擦着,巧巧是他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钟情的女子,也是第一个对他那样关心的女子,这让林晚荣对她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宁可负天下人,也不能负巧巧,这是林晚荣心中的誓言。

  巧巧睡了一会儿,便自悠然醒转,看见眼前的林晚荣,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两行珠泪自颊边滴落道:"大哥,大哥,是你吗?我不是做梦吗?"

  林晚荣将额头抵住她额头,在她滚烫的小嘴上轻轻吻了一下道:"傻丫头,你看这是做梦吗?"

  巧巧便再也忍不住了,失声痛哭起来:"大哥--"

  林晚荣心里也不好受,急忙拍着她的肩道:"巧巧,大哥没事。大哥这不是回来了吗?"越说话,巧巧却哭得越是厉害,林晚荣知道她受了不少惊吓,便紧紧抱住她,在她肩膀上轻轻拍着,安慰着她。

  巧巧好不容易止住哭泣,呆呆望着他道:"大哥,你是怎么回来的?那些贼人有没有为难你?"

  林晚荣觍着脸皮道:"巧巧,你也知道的,大哥天资聪颖,智计百出,那几个小小毛贼算得了什么,大哥出马,轻松搞定。"

  巧巧又哭又笑道:"大哥,你就会变着法儿哄我。"

  林晚荣捏着她的小鼻子道:"我就只会哄我的巧巧啊!"这话说完,他自己都把自己鄙视了一番,对着玉霜这样说,对着青璇也是这样说,老子这一招百试百灵啊!

  巧巧果然停止了哭泣,嗔叫了声"大哥--",便再也不好意思说出话来。林晚荣见巧巧面色通红,羞赧不已,如春睡的海棠,心里也十分欢喜,正要再说话,却见那边洛凝端着碗汤药走了过来道:"巧巧,快趁热把药喝了吧。"

  董巧巧却是一惊道:"凝姐姐,你怎么在这里,我如何当得起你的服侍,青山呢?"洛凝来时,她还在昏睡中,却不知道,洛凝已经在她床边坐了一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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