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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素留樱感慨，不愧是东宫殿的鸟，也有一番别样的气度。

　　不知道是不是赞同她心里的想法，画眉发出一声婉转的鸣叫。

　　留樱看见东宫殿在与楚守业在那里絮絮地交谈，她想偷偷地伸出手去抚摸画眉，笼子太小，手不能够伸进去，于是小心地把门栏揭起一点点……

　　画眉却伶俐地从门下钻出来，素留樱吓了一跳，连忙伸出手去抓。它扑扇着翅膀想跳出窗外去，但是有一扇窗户是关着的，翅膀用力撞在窗棂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素留樱用力地把开着窗户掩过来，妄图把画眉关在里面，她的左手还放在窗户上，被夹得哇哇叫。她想我做的事情，果然是没有一件能够出得了台面的。

　　楚守业与东宫殿先听到鸟的扑扇着翅膀的声音，又马上听到留樱的尖叫，急忙跑过来想安慰她。

　　完了，我不小心做错了事，应该惹到殿下了吧！

　　留樱说："臣没有事情，不过殿……"殿下应该要责怪自己吧！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她偷偷地去看东宫殿。

　　东宫殿看着画眉消失在窗前，露出了然之心的表情，心想，素郎中大人还真是闯祸精，怎么就--这样毛毛躁躁的。东宫殿的心中很是心疼，那可是自己养了好久的画眉呀，真想揪住素郎中大人的脑袋暴捶之。

　　他转过头，看着眼前的素郎中大人耷拉着头，很是可怜兮兮，不由地觉得可气又可笑："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春天就要来，我--正打算把画眉放回天空中去。素卿，竟然早早地就来帮我做这件好事了！"

　　他看见留樱还是继续往后面退，张大嘴想提醒，伸出手想拉住她，却只好无奈站在当地，屏息着。

　　房间里发出瓷器破碎的声音，花瓶里面的水不停地往外流淌，新开的美丽的温室花卉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

　　素留樱刚好退到花瓶那里，一下子就绊倒了花瓶，结果造成了这样的人神共愤的后果。

　　楚守业看着她，皱皱眉头，我家阿宝还真是一个小白痴："还呆呆站在那里，等着被碎片割脚么，先向殿下赔罪吧！"

　　素留樱如梦初醒般地走到东宫面前，袍子的下摆都已经被水打湿了。她想哥哥总是说我笨，我难道真的不是特别聪明，真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东宫殿注视着珍贵的旧瓷花瓶，心疼得如刀割，流传了好几朝的古代名贵瓷器，想不到今天就丧生在素郎中大人手里。像他这样温和的人，都不能够心平气和下来，他对着素留樱，想要开口斥责，结果又觉得舍不得，只好一再地提醒自己"算了算了"，东宫殿苦笑着，言不由衷地说："没事，我正想着过几天，等到桃花开的时候，叫人换一个般配的瓶子。"

　　守业与殿下原本在谈论时下士子中最流行的曲调。有一首《白玉兰赋》正被人喜爱，满长安京都时常听见它悠扬、空旷的音律回转。

　　素留樱看见守业拾起侍女们放在盘子里面托过来的一支箫，高兴地想今天竟然能够一听守业哥哥的美妙的箫声。

　　这是一把古朴庄重的焦尾，她艳羡地看着，不愧是皇家，收藏着这样名贵的器乐，殿下的生活可真是让人羡慕呀！

　　"《白玉兰赋》我也会，哥哥，我与你一起和吧？"她倒是不客气地把琴搁置在自己面前。

　　楚守业起来一个空旷悠远的调子，留樱心想我这样崇拜守业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果然有意境。虽然留樱熟习这一段旋律，她在诗词歌赋上真的没有下过大功夫，琴声果然只是马马虎虎，于是就进入不了想要的境界，破坏了空悠的意境，甚是不和谐。

　　她看见东宫殿不满的神情，拿眼睛白他，本人真的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她这样不能心无旁骛，果然又弹错了一个音节，只好依依不舍地把琴推给东宫殿。

　　东宫殿的琴声马上和进来。开始的时候，留樱并没有准备给予信赖，但是他果然很擅长抚琴。完美无缺地和着楚守业的箫声，慢慢地从空旷悠远转向宁静清冷。让人仿佛进入冷月清淡的光芒，尚还有寒意的庭院里，只看见空空的台阶，只有白玉兰君子一样朴素的容颜。

　　她知道守业一贯的好音律，但是却对东宫殿刮目相看。

　　曲毕，东宫殿脸上带着骄傲的神色，挑起眉毛说道："我弹得要比你好的多吧！"

　　"好像是这样！"她想我还以为纨绔子弟中，除了我哥再也没有人了，突然觉得叫东宫殿纨绔子弟有些不妥当，他看上去就是一个乖乖的好少年，偶尔有些调皮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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