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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〇
"是啊，所以人们都说江南是'烟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不过，也是个十丈软红的销金窟哩。"齐如璋淡淡地笑着，想着江南的风物果真与北方不同，也难怪妹妹对清扬另眼相看，这样的景致中熏陶出来的女子，也确实像江南的山水一样丰致婉约，韵味天成。 　　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三个人没有时间游山玩水，第一件事就是要尽快找到铺面。齐如璋的打算是暂不买，先租一个大的铺面做起来，等生意好了再买不迟。璞儿是扬州人，义不容辞地担任起了向导兼讲价的任务。他们原本打算租离瘦西湖不远的铺面，但瘦西湖主要是青楼的地界，大的铺面多为新修的茶楼酒肆，余下的铺面不仅小，还陈旧不堪。齐如璋无奈，只好到扬州市内的市集上去看看。 　　第二天，三人起了个大早，径直去了扬州城内的市集。这里果然有几处大的店铺招租，其中两处条件还不错，一处在最繁华的中心大街上，铺面很新装饰也很高雅，美中不足就是稍微小了一点，而且没有库房。另一处稍稍偏一点，不过铺面够大，后面还有很大的库房，看上去不错，价钱也便宜。三个人一边走过市集，一边讨论到底哪个比较合适。 　　"齐少爷，好久不见了。"侧面突然传来一个女声。 　　奇怪，这里还有谁认得我？齐如璋心中暗道。转头一看，原来是上次卖香粉给自己的老孙头的女儿，正向自己打招呼。 　　齐如璋上前招呼："夫人的眼力真好，隔了那么久还记得住。" 　　"那是自然，我老婆的眼力好是出名的，我们刘记香粉的主顾，只要来过一次，没有她记不住的。"老孙头的女婿也认出了齐如璋，乐呵呵地说道，"齐少爷又来扬州玩，今天想买点什么？" 　　"随便逛逛，看看有没有中意的铺面。" 　　"怎么？齐少爷想在扬州做生意？" 　　"是啊，想租一个热闹一点的铺面，都找了几天了，还是不太满意。" 　　摊主十分热情地说："哎呀，这可真巧了。前几天才有人拜托我帮他把铺子卖出去，那地方我知道，就在市集中心，挺热闹的，要不，我带齐公子去看看？" 　　"如此有劳老板了。" 　　"不用那么客气。我姓刘，因为五行缺水，所以爹妈给我取了个名字叫刘得水，他们都叫我香粉刘。齐少爷叫我名字也好，叫我老刘也好，都是一样的。" 　　刘得水向老婆交代一下，一边叫人带信去叫铺子的主人，一边带着齐如璋一行三人去看铺面。铺面果真很大，也很热闹，正好符合齐如璋的要求。不一会儿，主人来了，姓谢，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谢老板把他们让到里面。铺面分上下两层，大厅既宽敞又亮堂。因为老板以前是做家具生意的，所以厅里除了必备的家具，还有两张没搬走的几案和一个造型古朴的花架。 　　"嗯，地方倒是够大了。"齐如璋心中已经满意，但不知老板开价几何，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只是不知这个地方够不够热闹？" 　　谢老板拍着胸脯保证："齐少爷放心，扬州就这么大，如果说我这里都不热闹，那就不知道什么地方才算热闹了。说句实话，我就是因为太热闹才搬走的。这个铺子前面是店，后面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可以住家，以前我一直住在后面。后来这条街的盐商越来越多，整日里喝酒喧哗，闹得不可开交。我也老了，干不了几年了，想着干脆把店关了回乡下养老，因此才想卖掉。" 　　"原来是这样。那谢老板可不可以让我们看看后面的院子？" 　　谢老板带着齐如璋来到了后面的小院。说是小院，其实卧具齐整的房间只有两间，其余都是用来堆货的。 　　齐如璋仔细打量了一下，房间都还挺新，屋顶也没有漏水的迹象，用作库房是尽够了。剩下那两个房间，还可以找个人来守夜，在扬州人生地不熟的，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双方谈妥价钱，预付了定金，齐如璋遂邀刘得水一起去酒肆吃饭。 　　"老刘今天辛苦了。来，我敬你一杯。"齐如璋端起酒，又趁刘得水没注意，偷偷拽了一下璞儿，做了个喝酒的动作。 　　刘得水一杯酒刚下去，璞儿就又满上了一杯，笑嘻嘻地端到他面前。 　　"刘叔，你听听，我是哪里人？"璞儿恢复了自己的扬州口音。 　　"哎呀，你是扬州人？"刘得水又惊又喜。 　　"对呀，我是你的小老乡。来，小老乡敬你一杯。" 　　刘得水二话没说，又仰头喝下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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