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456网文网 > 金缕衣 (静言思之) > | 上一页 下一页 |
六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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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八,陆老板来访,带来了几个贩丝绸的老板。那些人看了货,各自要了一些。因为是小本生意,不敢进太多,但都说卖完之后一定再上这儿来补货。庄上的生意初六就开了,齐如璋照样天天去庄上照看着,日子一晃,不觉已是初十,孝文到京了。 孝文带来一些江南的年货,说是给齐夫人拜个晚年,齐夫人也询问了卫夫人的近况。寒暄已毕,齐夫人遂让清扬带孝文去别苑。 差不多一年没见哥哥了,清扬拉着哥哥看了又看,直看得孝文忍不住开口:"怎么,不认得了?" "哥哥,真不敢相信是你,我觉得好像在做梦。"清扬一边说,一边落下泪来。 "看看,看看,走了也哭,来了还是哭。怎么越大越没出息了。"孝文轻轻拍着清扬的背,"我来了该高兴才是。" "我是高兴啊。"清扬一边拭泪一边说,"可不知为什么,就是忍不住想哭。" 阿萱端上茶来:"大少爷,你可来了,这半个月小姐天天念叨,我耳朵都快听出茧来了。难道你没感觉?" "难怪在路上天天耳朵发红,原来是这样。"孝文看着清扬,眼里满是笑意。 "哥哥就会笑话人家。"清扬有些不好意思,"对了,娘的病怎么样?今年的药制好了没有?你走了谁来照顾娘?家里的事都安排好了吗?" "你一下子问这么多,让我回答哪一个好?"孝文无可奈何地摊开手,"娘的身体还是那样,不过今年还好,也没见加重。药已经配好了,我出来这段时间让隔壁宋嫂帮我照顾着,巧珠有时候也过来帮忙。现在正月间农闲,家家户户都有时间,家里的事你就不要担心了。" 清扬絮絮叨叨地跟哥哥说了好多话,中间提到娘的病,说是上次看病时把症状告诉给大夫听,大夫说是由于胃冷脘虚不能正常消化,以致内脏虚弱特别是肺虚引起的久咳不愈。要用人参煎汤先补胃气,才能根治这个咳嗽。又说自己买了一枝长白山人参,如果娘吃着好以后再托人带去。 又问到孝文的公干。原来孝文所在的当铺收到一只青铜器,当的人说是商代的爵,祖传下来的,因为缺钱要把这个作为死当。孝文和几个掌柜都不能确定,因此让孝文上京城来找这方面的行家鉴定一下好定价。 清扬奇了:"这个东西很贵重吗?千里迢迢地跑到京城来鉴定。" "你不知道,如果真是商代的爵,那可真是件宝贝。怕的就是宋代以后有许多伪作,如果真是那种,就不值什么钱了。" 清扬恍然,又问孝文怎么找人,要不要齐如璋帮忙。孝文拿出一封书信,说老板让他带给这边的一个朋友,让那朋友介绍他去找人鉴定。 兄妹俩一见面就说个不停,阿萱也兴奋得很。 趁阿萱不在房里,孝文小声问清扬:"清扬,跟哥哥说实话,妹夫对你好吗?你是个什么话都憋在心里的人,上次又走得太急没时间,这个话在我心里搁了一年了。今天你无论如何也要说实话,省得我见了母亲说起话来心都是虚的。" "哥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他对我很好,我在齐家也很好。你看,我都长胖了。"清扬站起来给孝文看。 孝文仔细看看清扬的眼睛,清扬眼里的快乐不是假的,方松了一口气,笑道:"这下我可放心了,这个妹妹总算交出去了,不会再换回来了。" 孝文说完,清扬就忍不住笑了。这是典故是清扬小时候的事。四五岁时,清扬有一次上表姑家玩,和表姑家的小哥哥玩疯了不愿回家,爹娘就先回去了,把清扬留在表姑家多玩两天。晚上不见了娘,清扬急得到处去找,偏偏小哥哥又逗清扬说早就用府里的丫头把清扬换过来了,以后清扬都只能在他们家了。清扬急得大哭,害得表姑他们连夜派人去接娘过来。清扬一见娘就哭着说我要回家我不要换,娘问了半天才明白怎么回事。笑着说你这个小丫头这么磨人,没人愿意跟你换的。这件事从此传为笑谈,听说小哥哥还因此被骂了一顿。 "哥哥别老说我,我看,你也该娶个嫂子了。娘要人照顾不说,你自己天天在外面忙,也要人照顾啊。就像这次,如果有嫂子的话,就不必托付给宋嫂和巧珠她们了。"清扬忽然想起什么,"巧珠,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巧珠不就很好吗?贤惠能干,模样儿、性情都是数一数二的,难得的是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也了解。以前巧珠还对我说过,咱们这一带就是哥哥是个难得的,现在又主动过来帮忙照顾娘,这样的媳妇上哪儿找去?我可知道,村里还有好些人都盯着巧珠呢,哥哥要是再不去提亲,只怕就被别人抢先一步了。" "多嘴!"孝文轻轻打了一下清扬的头,眼里的光却黯淡下来,"男儿当先立业,后成家。没有业,何来家?" 清扬看孝文神色不好,忙岔开话头,问起茶叶的事来。孝文直说想法不错,又找得到有茶引的下家。村里听说有人收茶,都高兴得不得了呢。孝文又拿出给清扬带来的江南特产,笋干、银鱼干、咸鱼,居然还带上了醉泥螺。把阿萱高兴得当时就恨不得吃几只。 三人正在说话间,忽听门帘被人掀起,齐如璋回来了。 两人寒暄已毕,开始讨论起茶叶的事来。齐如璋拿出和陆老板拟的条款给孝文看,两人斟酌着有些小小的改动,齐如璋说明天就去找陆老板修正过来。两人商定了一些细节以后,已经快到掌灯时分,齐夫人叫李妈来请孝文过去吃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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