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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这也不算什么，在江南的时候，每到冬天，都要提前给娘准备过冬的棉袄、背心还有护膝。穿暖和一点，娘的病就能轻一点。这么多年下来，不会也会了。" 　　"对了，提到江南，我今天带回一个人给你们看看。"说罢，齐如璋对着门外叫了一声，一个男孩儿就掀帘而进。 　　"给少奶奶请安。"璞儿一进门就看见清扬，恰是在杭州看到的那幅画上的人，心道这就是少奶奶了。 　　这时阿萱正好端了茶进来，猛一看屋里多出一个人来，吓了一跳。清扬正要介绍，却看见璞儿早已施下礼去："萱姑娘好。"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阿萱好生奇怪。 　　"这是璞儿，从江南来的。" 　　"哦，你就是相公从江南带回来的那个孩子，今年多大了？" 　　"回少奶奶，十五。" 　　"巧了，和我们阿萱同年，几月间的？" 　　"五月。" 　　"看你瘦瘦小小的模样，没想到比阿萱还大半岁呢。"在家里听到乡音总是特别亲切，清扬又细细地询问璞儿生活习不习惯，在庄上学些什么，有没有在京城四处玩玩之类，璞儿一一答了。 　　倒是阿萱，这个从来说话都抢在前头的人今天却一言不发，站在那里闷了半天，终于憋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仆儿，仆儿，你的名字真好玩，哪有自己叫自己是仆人奴才的？"原来阿萱虽跟清扬学会认字，但毕竟识字不多，再加上"璞""仆"两个字音完全一样，阿萱就完全以为是仆人的"仆"字了。 　　一句话把璞儿说愣了，倒是齐如璋在旁边想出缘由，笑着说："错了，错了。是璞玉的璞，不是仆人的仆。"说罢，随手在纸上把"璞"字写了出来。阿萱一看，羞得面红耳赤，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看看，平时让你多认几个字，总是淘气不肯学，现在出丑了吧。还不快给人家赔礼去。"清扬笑着推推阿萱。 　　"赔礼倒不必，给我编个篮子，璞儿就感激不尽了。"璞儿又施一礼，"我在这里先谢过了。" 　　"奇怪，你怎么知道我会编篮子？"阿萱低头想了想，"你从江南来，难道，你是在江南家里看见的？" 　　璞儿但笑不语。 　　"不错，璞儿自从在江南看见阿萱编的篮子，就念叨着一定要见阿萱一面。今天就是被他缠不过，才带他来见你们的。"齐如璋说道。 　　"哈，到底是小男孩儿，居然喜欢女孩子才喜欢的东西。要编也行，得答应我一件事。"阿萱晃着头笑道。 　　"阿萱，不许为难人家。"清扬出言制止。 　　"没关系，只要我能做到的，但说无妨。" 　　"其实也没什么难办的，我见外面经常在卖一种果子，红红的串成一串，外面亮晶晶的，在江南没见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你帮我带几串，我就给你编。" 　　"这有何难，包在我身上。" 　　"哎，你等等。"阿萱突然想起什么，折回自己的屋里去了。不一会儿，拿了一串钱过来，放在璞儿面前。"喏，这是买东西的钱，不知道够不够，不够以后再补给你。" 　　"不用了，怎么能要你的钱。"璞儿把钱推过去。 　　"拿着，拿着。叫你帮我带，又不是让你替我买。我有月钱的，你一个小孩子家能有什么钱。"一个不肯收，一个非要给，推来推去，两个人僵在那里。 　　"阿萱，你说的是糖葫芦，京城的小吃，不值几个钱的，就让璞儿给你买好了。他在庄上当学徒，也有工钱的。"齐如璋道。 　　阿萱听罢，才没有坚持。璞儿把钱还给她，走到一边嘟嘟囔囔："买个糖葫芦还要给钱，真是瞧不起人。还一口一个小孩子呢，明明自己比我还小，就喜欢在别人面前充大。" 　　清扬和齐如璋相视一笑，阿萱本来已经走到门口，偏偏耳朵尖听到了，折回来站在璞儿身边，把两个人身量高下一比画："你大？个儿还没我高哪。" 　　"刚才二少奶奶明明说我比你大半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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