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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女孩儿抬起头，充满期待地看着纨素。 　　纨素挥拳捋袖，轻轻松松地从假山上拿下毽子，送到女孩儿面前。 　　女孩儿破涕为笑："谢谢姐姐，姐姐你真好。我一定叫爹好好赏你。" 　　纨素朝如意一笑，知道女孩儿把自己当府里的丫头了。 　　"现在，你可以告诉姐姐，你为什么哭了吧？" 　　"哥哥耍赖，我们踢毽子，两个人都踢了十八下，我说是我赢，哥哥非要说是平手。我不服气，他就抢了我的毽子，还把它扔到假山上。"女孩儿挥挥手，气哼哼的模样，"哼，回去我要告诉爹，让爹罚他背书。" 　　"两人都是十八下，为什么是你赢呢？"纨素十分好奇。 　　"因为我比他小。数目一样，小的那个就赢啊。"女孩儿十分理直气壮。 　　两人不禁哑然失笑。 　　"唉，哥哥走了，又没人陪我玩了。"一转眼，女孩儿又想念起哥哥来。"今天府里的大人不知在忙什么，人人都不陪我玩，连爹都不陪我。"看见纨素她们，女孩儿又高兴了，"要不，姐姐你陪我玩吧，走，我们踢毽子去！" 　　看着女孩儿那可爱的样子，纨素实在不忍拒绝。凉亭本不大，踢起来有点放不开，女孩儿踢了一会就不满意了。"姐姐，我们换个地方吧。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好了，我带你们去。"不由分说，女孩儿拉着纨素就跑。 　　地方确实宽敞，中间有一个很大的天井，两旁房门紧闭，想是府中内眷的居室。纨素她们就在天井里踢起来。盘、拐、磕、绷、勾、里接、外落，毽子如同粘在纨素身上一般，管它落到肩上、背上、头上，总是乖乖地又回到脚上，随着脚步上下翻飞。女孩儿看得眼花缭乱，崇拜地看着纨素："姐姐，你踢得真好。可不可以教教我？"想想又说，"我要让你去和哥哥踢，把他打败。"边说还边做个报仇雪恨的表情，逗得纨素忍俊不禁。 　　"好，好。姐姐教你，教会了你亲自去打败哥哥。"纨素忍住笑，捏了一下女孩儿的脸，给女孩儿做起示范来。女孩听了一会儿就不耐烦了，又央求纨素："姐姐，你再踢给我看看好不好，要踢最好看的。" 　　踢毽本是纨素的得意之事。纨素生性好动，读书写字倒是平常，最喜踢毽、秋千等户外游戏，常常在府里和丫头比试，看谁踢得久，踢的花样多。今天有机会一展拳脚，不免有些扬扬自得，于是使出浑身解数，踢出许多花样来。女孩儿看得连连喝彩，纨素越发得意，头一抬，脚往后一勾，就是一个"倒踢紫金冠"。 　　只听得"哎哟"一声，把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身后的窗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一个人捂着脸，叫声就是从那人口中发出来的，赫然就是上次纨素去正厅送花撞上的那人。 　　那人语中带笑："小姐的毽子倒踢得不错，只可惜没什么准头，怎么尽往人脸上踢呀。" 在纨素听来竟是轻浮得很。 　　"谁让你正厅不去，跑到人家女眷的内府里来？"纨素转过头去，脸涨得通红，轻轻咕哝一句，"挨踢也是活该。" 　　"这是内府？"那男子的脸上显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突然，女孩儿飞也似地向外面跑去，扑到一个人身上大声叫着："爹，爹，你到哪去了，今天都没有陪我玩。" 　　纨素定睛一看，原来是大少奶奶的哥哥高奉直，急忙上前见礼。 　　"爹，这个姐姐可好了，她给我拿下假山上的毽子，还教我怎么踢。"女孩儿不明就里，唧唧呱呱地说着，"姐姐刚才是不小心才踢到江叔叔的，爹，你可不要责罚她啊。" 　　高奉直看了一眼满面通红的纨素，笑着对女孩儿说："心儿，她不是府里的丫头，她是你的阿姨，爹可没有权利责罚她。"又把女孩儿放下来，"来，还没给阿姨见礼呢。"小女孩儿听话地福了一福，乖巧地叫了一声"阿姨好" 。 　　一旁的江传礼饶有兴味地看着，纨素越发觉得手足无措，忙说自己要回去，带了如意就走。 　　高奉直怕她们不识路，叫心儿带她们回去。纨素问起，才知道刚才那里是高奉直的书房。想起自己居然说别人擅闯内府，纨素只有低头苦笑，为什么每次遇到这个人都那么倒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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