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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另一个丫头这才抬头，说道：“管家说不得去大厅打扰，所以……”

　　离却冷眼扫向离管家，却见他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浑身发抖：“小的以为情况不便，所以……”随后声音却又亮起来，“属下已派人请来了城东的王产婆，请少爷恕罪，少爷恕罪啊！”

　　离却别开眼，不再理会管家，转向两个小丫环：“王产婆可来了？”

　　两个小丫环连忙点头：“可是……可是王产婆说……说……”

　　“她究竟说了什么？”离家娇小姐早已按捺不住，急步上前问道，“玉嫂嫂怎样了？”

　　看来，娇小姐和这位“少夫人”关系不错啊。说实话，我也很急于想知道情况究竟怎样呢？

　　小丫头更是哭得厉害，这又惹得离老爷大怒起来！

　　离却小心安抚着他老爹，又转身对小丫环和颜悦色道：“说吧，怎么回事？”真是变脸变得好快！真是万分佩服呀，不愧是行走江湖的！也许是这声音有了安抚效果，小丫头又开始说道：“产婆说……夫人是要提前生了……可是，夫人体弱，可能……可能大人小孩都保不住了！呜呜……”

　　我心里一惊，是难产么？

　　转眼看向离却，他已白了一张脸，嘴也紧紧地抿着。再看向云崛之，他向我伸过手来。走不成了么？

　　我和小微跳下马车！

　　下意识地想走过去问小丫环病人的情况如何，却立马接到云崛之警告的眼神。他在担心什么？

　　其实我心里也在矛盾，不可以一走了之吗？我可是做梦都想快点离开这地方！

　　可是，作为医生的责任感，我又怎能见死不救呢？

　　想当年，就是云崛之这个大祸害，我不也能舍命救相救吗？可是，如果此刻出声，不是会更加引起李老头和离却的注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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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智和良心交战着。就在这激烈的思想斗争中，我已被小微拉着，跟着大部队走向了离府的后院。

　　“城西的吴产婆呢？请来了吗？”离老爷疾声道。

　　“已经派人去请了！”管家在一旁急急答道。

　　一行人急步前行着。会是什么原因导致的难产呢？没有那些先进的现代设备，又会如何呢？难产的原因是胎位异常还是因为胎儿脐带绕颈了呢？若是绕颈恐怕……

　　我的心紧紧地撑着，几次想出声，却又开不了口！我是在怕些什么？

　　胡思乱想之中，我已经到了玉夫人所住的院落，里面早已是乱成一团！

　　老妈子、丫环四下里奔走着，一盆盆开水送进去，又不断地被端出来……哭声、喊叫声以及产妇的惨叫声混在一起，让我有恍如梦中的感觉。

　　在看到我们这一大堆重要人物到来后，场面更加混乱！

　　吴产婆来了，她匆匆进了房间……

　　其实，分娩有一个时机问题，稍微错过了，婴儿将无法脱离母体，必须尽快从体内将胎儿取出，否则……

　　我猛一抬头，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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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的门开了，产婆冲了出来，她满头大汗，面色惨白，有一种令人心惊的恐惧，挂在她的脸上！

　　看着她满是鲜血的手，众人皆是一惊！

　　时间似乎静止了！

　　这份沉默好像没有人敢去打破。

　　半晌，产婆哆嗦着张开惨白的嘴：“不行了……不行了！夫人她……晕了过去，小的……还没出来……”

　　没有人开口！

　　“一个，也不能保吗？”有人出声了。

　　是离却！他面色平静，居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冷静，只是，我该去做些什么呢？林里儿，这时见死不救，你的良心……会过得去吗？

　　也许，我的工具还是会派上用场的！不要去理会别的，也别去看云崛之警告的眼神，救死扶伤不是你的天职吗？

　　悄然吩咐小微去拿来包袱，我走到了那位产婆面前，轻轻吐出几个字，却让在场的众人又是一惊。

　　“让我来试试！”我说。没有人回答我，大家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我看，似乎我是一个外星人。

　　片刻，娇小姐最先发难了，向我怒道：“你这小子在说什么？！你怎么能进去！”

　　我微微一愣，这倒是，现在我可是个男的，又怎么进去接生呢？

　　“莫非……林兄精通医术？”离却出声问道。

　　我点点头，心里却有些乱了！不知我是女子的身份被暴露后，李老头又会作何反应，后果又会如何！一转眼，对上云崛之满是担忧的眼。

　　“可是，”离老爷有些尴尬地看看云崛之，又看看我，开口说道，“这于理不合啊！”

　　“就是！”娇小姐又开口了，“让你进去，那我玉姐姐的名声，我离府的名声，怎么办？！”

　　“人命关天，哪还在乎这些东西！”我出口冷讽，“我就是大夫！”

　　娇小姐被气得跳脚，仍是没有人愿意让我进去。

　　哀求般地看向云崛之：“云崛之？”希望他出声帮我。

　　看着我满是希冀的眼，云崛之缓缓地开了口：“让她试试吧！”转而看向离却。

　　可他仍在一旁沉思，丝毫不理会我的请求。心中集聚的担忧爆发出来，我向他吼道：“她可是你的妻子！！”这位置还反过来了不成？

　　一听我吼，离却缓缓抬眼看向我，眼神犀利，我一惊，开口欲辩，却见他眼神即刻回到淡然，他看向众人，宣告般地说道：“那就让林小姐试试！”

　　一句林小姐，让众人都愣住了，可是表情又各不相同：有释然，有吃惊，还有震怒……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的心里现在只有房里即将生产的那个女子。

　　小微已经赶了过来，接过小微手中的包袱，我迅速进入房中，很快准备起了消毒工作。

　　屋子里乱七八糟，那位二夫人早已晕了过去，血腥的气息使整个房间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屋内的那位产婆显然已经没办法了。我上前查看产妇的眼睑，有些失血过多，转头对产婆说：“让我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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