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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阳兰坐起来,呆呆地待了半天,才后知后觉地低叫:"啊!我刚才差点失身了!嗯,失身了也没什么,可是,我还没有想好是做雌的还是做雄的呢。"抬眼看着常玉消失的方向,喃喃道:"还好他不要我。我如果跟了一个凡人,而作为凡人的他的寿命那么短,我岂不很可怜?"

  她想到将来某一天,常玉白发苍苍,满脸皱纹,自己却还没成年,那,岂不是很惨?

  她无意识地把手指含到嘴里,歪着头想:可是,我好喜欢跟常玉在一起噢,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过了许久,阳兰才低叫一声,把自己凌乱的衣服整理好,轻手轻脚地向自己的院子跑去。

  大花园里有四五个女子,或坐或站,有的低头绣花,有的正在说话。看到她们,阳兰猫下身子,紧紧地盯着,心想,难道这就是我的姐妹们?

  说起来,她昨天进府时的接待是非常奇怪的,没见着一个亲人,更无接风宴,悄声无息地就进来了。

  好在她心里一点也不介意那些。她正探头探脑,东看西看,忽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是一个清润的少女声音。

  阳兰转过头,对上两个清丽的丫鬟,两个丫鬟一脸惊艳痴迷地看着她,一时都看呆了,半天也没反应过来。这时,花园凉亭里传来一个女声,"丽儿,艳儿,你们在那里磨蹭什么?"

  两个丫鬟马上清醒了过来,同时向阳兰行礼道:"见过小姐。"完后,站在左边的那个年长圆脸的少女颇为有礼地问:"请问小姐来找何人?"

  阳兰冲她们微微一笑,反问:"那里坐着的,可有阳小姐?"

  两个丫鬟相互看了一眼,圆脸丫鬟道:"是的,有三位阳小姐在此。不知小姐……"

  阳兰笑道:"我也是阳小姐,我是阳七小姐!"

  "啊?"两个少女一脸疑惑,似乎有点听不懂她的话。过了一会儿,那圆脸丫鬟才急急地行礼道:"七,七小姐?"阳府有一位七小姐,她是听过的。

  正在这时,那个女声又传来,"两个死丫头,怎么还在那里磨蹭?"

  两个小丫鬟马上冲着那小姐叫:"小姐,我们来了。"说罢,向阳兰行了一礼,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她们见阳兰跟在身后,也不好多说什么,便急急地向那亭子走去。

  阳兰跟在两个丫鬟身后,很快就来到这群女子面前。还不等她走近,几乎所有的人已把目光集中到了她身上。这些目光中,有惊讶,有疑问,更多的还是惊艳妒忌。这些少女们,一下子被阳兰的美貌镇住了,半天都没人说话,都呆呆地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叫唤丫鬟的清秀女子这才开口问:"请问小姐是……"

  阳兰对她福了福,无限温柔地道:"小女子叫阳兰,是阳府的七小姐!"

  "啊?!"惊叫声响起一片。惊醒过来的众女子都站起来,一边打量着阳兰,一边小声议论起来。那个询问阳兰的少女听了她的自我介绍,先是飞快地闪过一丝鄙夷,接着又是满眼妒意。

  这时,一个女子低低的嘲讽声传来,"她就是那个妓女生的女儿啊!"说话的是一个少妇打扮的女子。她话音一落,阳兰那清澈如水的双眼就转向她。不知为什么,她对上阳兰的双眼的一瞬间,剩下的话就都卡在了咽喉中。

  阳兰好奇地看着她,这是她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得知有关自己出身的信息,心里满是期待地看着那少妇。不料那少妇却涨得满脸通红,不知说什么好了。阳兰继续用她勾魂摄魄的双眼期待地看着那妇人,那少妇被她看得出了一身冷汗,站起来,转身急急离开了。

  她一走,现场的气氛就更加怪异了,大家都不吭声,人人或低下头或转头,避开阳兰的目光。

  阳兰心里大乐:难道我的眼光很有威力不成?让她们看了这么怕我?因此,现在的她,浑然忘记了自己的目的,一双明媚如水烟波丛生的眼,不时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她却不知众人哪里是怕她,那分明是自惭形秽啊!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男子声音传来,"原来你们都认识了?"阳兰一听,正是阳明的声音,她立马转过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这个"便宜"二哥,兴冲冲地道:"二哥,这里有我的姐妹吗?我一个也不认得!"

  阳明一笑,跟在他旁边的几个青年也笑起来。阳明不自觉地温柔地看着她,指着站在亭中那两个丫鬟的主人道:"这是你五姐。"阳兰正要称呼,阳家五小姐却把头转过去。阳兰倒也不在乎,照样对着她的侧面笑嘻嘻地叫:"七妹见过五姐。"阳明又指着一个正在绣花的女子,"这是你四姐。"

  阳兰向这个四姐行礼时,她倒是温柔地回了礼,同时声音甜美地道:"欢迎七妹回家。"不过,她说这话时,如果目光不老向那个成深公子飘去就更好了。

  阳明微微一笑,"你的三姐前天回了娘家,到时再跟你介绍吧。"他冲着其他少女们微微一笑,"这些小姐们都是你的姐姐的朋友们,你跟她们认识一下,也挺好的。"

  阳兰见这些小姐们在那几个青年出来后,便都手足无措地羞涩起来,心知她们根本就没心思理睬自己这个阳府七小姐了。她退后一步,冲众人福了福,开心地道:"小妹有事告退,你们慢聊吧。"说罢,转身就走,没有注意到那些男子,包括她二哥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她身上,见她要走,顿时满脸失望之情一览无遗。

  "今天怎么这么热闹啊?"一个女声曼声传来。阳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正俏生生地立在花丛中,娇媚的脸上,是看到自己时掩饰不住的惊艳。

  阳明微微地行了一礼,"见过四娘。"而亭中那个绣花的少女软软地喊了一声,"娘。"

  阳兰来回看了看,才发现这对母女惊人地相似,都是长相娇媚,颇具姿色。

  众人都行过礼后,阳兰见那女人的目光还在自己身上,便学着大家的样子福了福,道:"见过四娘!"

  见四姨娘一脸惊异,阳明知道她想问什么,便笑道:"回四娘,这是七妹,昨日才从师门回到家。"

  那四娘"哦"了一声,脸上的表情马上有了几分轻视。

  阳兰觉得无趣,又行了一礼,轻快地道:"各位,小妹告退了。"说罢,一提裙子,开心地向院子外跑去。

  看到她这样子不端庄,众女不由皱起了眉头。幸好不到几秒钟,阳兰可能也想到不妥,马上把裙子放下来。不过,脚下的步子一点也没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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