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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第十四章吴毅明志

　　吴毅哑着嗓子说："世间女子千千万，我心中却只有你一个，永不变！"

　　第二天，是李忠的寿辰，王府内一片忙乱。李忠虽一早就说简简单单就可以了，但是前来贺寿的人还是络络不绝。吴毅的父亲因为曾是王府的幕僚，与王府各人极熟，一来就先去向老夫人请安。吴毅因为少年时也是在王府中长大的，老夫人颇为疼爱，自然跟了父亲一起去见老夫人。

　　吴毅跟着父亲进了后堂，女眷们见有客来，都忙回避了。李月荷正在烤鱿鱼干，一时回避不及，见是吴毅父子，也就没介意。这个鱿鱼干是沿海地区的官员献给王府的，王府里其他人嫌它有腥味，不爱吃。李月荷却知道它是好东西，因此叫丫鬟搬了一个小炭炉来，亲自在老夫人房里烤了起来，想给众人一个新口味。

　　吴毅问候了老夫人后，就不由自主地看向李月荷，见她坐在小凳子上烤鱿鱼，白腕如玉，肌肤胜雪，一下子竟移不开双眼。鱿鱼干在李月荷手里移动、翻转，慢慢散发出香味。

　　吴毅看着李月荷拿着鱿鱼干在炭炉上近距离、远距离地移动。这个烤鱿鱼的动作有一种欲拒还迎、若即若离的煎熬和忍耐。等，等，等，终于烤好了！但自己呢？等，等，等，还是没等到她！

　　丫鬟把烤好的鱿鱼干撕成丝后，请在座的各人品尝。众人尝了尝，果然别有风味。正评论鱿鱼丝的味道，有丫鬟来说外面快开席了，请老夫人等人出厅。

　　出了厅，老夫人带着女眷们移步到阁楼上，方便看戏。

　　忽然，门口有人通报："周大人、刘大人到！"老夫人回头对李月荷说："这两位大人平素和我们府交往不多，没想到也会来祝寿。看他们的意思，却又不似想和你爹交好，倒好似冲着你而来的。他们若来求亲，你会选哪一个？"李月荷失笑道："老祖宗就爱拿我开玩笑，我和他们只有一面之缘，哪里就论到婚配的事情了。况且我只想守着小荣佳，谁也不想嫁。"老夫人听了，便不再言语。

　　正点戏，忽见小荣佳绕过人群走上阁楼，玉兰根本追不上她。李月荷忙起身伸出手去拉了小荣佳上来。玉兰气喘吁吁地上来，两手揉着膝盖说："跑得倒快，奴婢差点追不到，只嚷着要见娘亲，怎么哄都不行。"

　　李月荷把小荣佳抱坐在膝盖上，问："才一会儿不见娘亲，怎么就吵着要见了？"

　　小荣佳仰起头说："我想娘亲了！"

　　李月荷一笑，令丫鬟盛了半碗西湖玉米牛肉羹，喂给小荣佳。小荣佳吃了几口便指指一盘寿包说："娘，我要吃那个桃子。"

　　李月荷解释说："那个不是桃子，是寿包。"

　　小荣佳疑惑地看着那个做成桃子模样的寿包，李月荷点点她的鼻子说："现在这个季节是没有桃子的，等到了春天，你长大了，娘亲自带你去摘桃子，好吗？"小荣佳这才高兴起来。

　　说了几句话，李月荷发觉小荣佳的鼻孔似有点塞，喘气有点急。仔细检查，见两侧鼻翼有些红肿，心知小荣佳是上火了。

　　李月荷叫过一个小丫鬟，令她告诉厨子，取一个苦瓜，切片，用十片左右，放入小锅内，加一碗水，用小火煮成半碗水，分两次给小荣佳喝。小丫鬟忙去了。

　　大嫂见了便说："小荣佳身子壮，倒容易上火。我家浩浩身子却弱，容易着凉。这不，今天又着了凉了，都不敢让他出门了。大夫开的药，比苦瓜水苦多了，怎么哄都不肯喝，只得硬灌。每次灌药，哭得厉害，却也没办法。"

　　李月荷听她这样说，便道："不如试试给他喝些生姜红糖水，怎么也比药容易入口。"大嫂忙问生姜红糖水的做法。李月荷说，"这也容易，只需生姜三至四片，加半勺红糖，煮开即可。一天两至三次，不必两天，自然就好了。"

　　生姜祛病的方法其实由来已久，民间最常用的却是祛寒。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也有记载：姜，辛而不劳，可蔬，可和，可果，可药。吃了生姜后，人会有身体发热的感觉，这是因为它能使身上的血液循环加快，不但能把多余的热带走，还能把体内的病菌、寒气也一起逐出。所以，吃生姜能排除寒气，消除因着凉造成的各种不适。

　　却说玉兰怕小荣佳在酒席间吵闹，过来哄了她去玩。李月荷交代了几句，便自与席间众人饮酒看戏。

　　酒席还未散，李月荷因喝了几杯酒，霞生双颊，微有醉意，便先告退了。因身边的几个丫鬟都趁乱看戏去了，一时倒没人来扶她，她只得自己往房间去。才走了一半，却被一个人挡住，李月荷定睛一看，却是吴毅。吴毅见四下没人，便问："你上次拒绝我，是不是因为小公主？若是因为这个，你自当宽心，我会当她是自己所出！"李月荷大为头疼，本以为上次已说清楚了，谁知还有后着。她不想令他萌生希望，却又不愿一次次看他伤透心的样子。

　　远处隐隐有声音传来，李月荷狠下心，"世间自有好女子千千万，并不单我一个，你何苦太执著。"

　　吴毅哑着嗓子说："世间女子千千万，我心中却只有你一个，永不变！"

　　李月荷忽然有点想哭，自己爱的人只顾着他的江山，弃自己于不顾；自己不爱的人此刻却在眼前示爱。人世间的错爱都是这样的吗？李月荷被感动了，但感动并不等于爱。

　　见李月荷不语，吴毅又说："听人说，周大人和刘大人这阵子到王府来得挺勤，我却不信你会再选别人。我只有一句话对你说，我会一直等着你。"

　　"唉，你这又是何苦！"李月荷不由哽了声音，"我也只有一句话对你说，你不必再等了。"说完决然而去。

　　李月荷再次拒绝了吴毅，心里却很不好受。这晚辗转反侧睡不着，正准备起身找本书看，却听到丫鬟在门口悄声问玉兰说："郡主睡了吗？小公主睡觉时盖的被子并不是很厚，却流很多汗。奴婢摸了摸她的身子，也没有发烧，这可如何是好？"李月荷听了，忙起身往前边暖阁去看小荣佳。

　　李月荷摸了摸小荣佳的额头和脖子，果然都是汗。丫鬟说刚才已擦过了，现在又出了汗。李月荷帮小荣佳把汗擦干，叫丫鬟拿了一条小毛巾放在小荣佳脖子上吸汗，寻思第二天再请大夫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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