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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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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面旗帜名曰师出有名。但凡成大业者都讲究名正言顺,陛下继承大杲帝位不正是明帝病重托后,兄亡弟及?”花重微微一笑。 西日明之死,从来都是大杲忌讳的话题,然而花重不仅当着西日昌的面提了,还说得如此美妙。我默默跪坐一旁,心道,花重此人无须我为他担忧。 西日昌亲自为花重斟茶。花重谢过,置茶案上,又道:“事求合理,功乃成,且用力少而功多。世人莫不奔命于仁义,唾弃强暴背德。陛下对贞武皇后情重,虽谈不上仁义,却也有情,要了唐洲三城则无情。” “依先生言,朕该当如何?” 花重淡然道:“贞武皇后原出西疆,本是黎族贵胄,陛下想要的应是西疆。” 西疆太远了,要了也无用,但西日昌却笑了。我心下再叹,原来花重口中的西疆是代指西秦。 花重以平静面容、细如涓水的语调道出了一幕比蛮申水灾更可怕的灾难。民心所向,众望所归,民心背离,众叛亲离。破坏要彻底,而破坏之重在于人心。西秦本就没多少善名,就让它再坏点,坏到贪官污吏沆瀣一气鱼肉百姓。此消彼长,西秦失心,大杲则以当世最强者的仁义之态,收服人心,伺机后动。 我听后只觉冰冷,但花重最后道:“早晚的事,西秦不正并非一年半载。贞武皇后若在,她肯定洞透,黎族被屠正是西秦失信。” 我投他一眼,依然如初见的宁静。 西日昌听完后不露声色,只道:“听先生言,受益匪浅。” “不敢。”花重立即答复。 西日昌再问,花重却一概道,菊子不知。显然他是不想说了。 连我都想继续听,西日昌自然也很想听下去,他道:“先生不用顾忌,有话尽管说来。” 花重躬身道:“菊子尚有自知之明,空谈仁义道德还成,论及其他,那是远不如人。” 西日昌失笑,随即大笑。我唯有感慨,此二人算一拍即合。西日昌本就背地里干尽祸殃他国之事,花重更准确的予之定位,表面上一定要光鲜。 花重被苏堂竹接去了另一驾马车,西日昌在帘后望他的背影道:“此乃国士,可惜了……” 可惜花重体弱,天命无几?还是可惜花重来自南越,存心叶叠,无法重用? 忽然西日昌搂住了我,道:“我令苏堂竹传了蓼花旁的武学。” 我毫无意外。我自己曾领教过西日昌的绿光断魂,那种搜挖心底的恐怖滋味,至今后怕。同为罗玄门下的苏堂竹或许不会绿光断魂,但以小竹和善可亲的外表,在蓼花不备的情况下使出催眠手段,还是极容易的。 所以我反问:“她不适合?” 西日昌道:“天下绝学,落在寻常人手中,只会断送性命,好在她并不清楚你教的是什么。” 我一点头。 “我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到手的东西,有些人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就得到了。”西日昌捏着我的腰问,“这是为什么?” 我僵了身子,原来这几日的光景,他一直在等我主动开口提叶少游,但我怎么那么笨,居然错过了。 腰际忽然一力袭来,我软了身子靠在他胸前。 “这是为什么呢?”他在我耳旁吹气。 我勉强道出两字:“断义。” “总算你还不糊涂。”西日昌笑声渐没,“今日我真的很高兴,你能叫我更高兴些吗?” 我转身而笑。这是个赤裸裸的要求,他需要我填满他,他的真话假话都是一样的,甚至还可能恰好相反。 华服散开,衣裙褪身。男人被压于女人身下,平稳的马车也颠簸。我看不到他的神情,因为我背对着他。我不用掩饰自己的表情,而他也不想看。 他其实是不高兴的。他不高兴并非花重,也非为我,而因他自己。花重还有很多话没说,但他说的话已经足够西日昌追根溯源。其中最打击西日昌的是花重以为西日明的某些方针是正确的,比如塑造强国威望,高举仁信之旗。正因为西日昌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策,体味到了花重的分量,才会不高兴。强者最讨厌被人摆布,帝皇更厌恶被人踩到尾巴,而西日昌听得进逆耳之言,所以这一下尾巴被踩,他就要发泄了。 我却有些高兴,花重让我觉着西日昌并非不可战胜,弱者更不是注定被强者鲸吞。花重为西日昌指了一条更宽广障碍更少的道路,也为我解了一个心结。我其实也征服了我身下的男人,他占有我的同时,也被我占据。他把我吃个干干净净的同时,我何尝没有吃他个通通透透? 这个当世最强武,有着登徒子外表的帝皇,在我身后细细吐气,在我身下任我撷取。但是这个男人确实很强,他说没一顿吃饱不无道理。不知过了多久,汗珠从我身上滚落,身体开始释放危险的信号,我以意志强忍住。 哪有什么欲仙欲死?哪有什么抵死缠绵?我听到来自深渊的笑声,欲望就是抛弃理智的堕落。它很美,诱惑人一步步走向悬崖。知道它美得很邪,也带着毁灭,却还是会忍不住投奔,最后奋身一跃。无边黑暗,黑光闪烁。 身体忽然一折,我不禁浑身发颤,他撑起身抱起我,在我耳旁柔声道:“你累了……”他的手指探入我唇,长发缱绻我身,几声呻吟半封于他手中。他了结了这半日的情事,将我紧紧搂在怀中,带我卧倒榻上。我们的长发彼此缠绕,半空中荡了一下,又覆落我背。 “等到我们都老了……”过了一会儿,他没头没尾地说了半句。 我无声喘息,他的手开始揉我腰,一下下,缓慢而炽热,舒解着我的身躯。一道热流由腰间滚涌而出,一分为二,一条上行急速推进,势不可当最后冲至脑海,一条下流缓行黏淌。 三 乐震指伤 盛京城外,我又还原为西门卫尉,蒙上了一身灰衣。 大批的官员出城接驾,拥着西日昌回了宫廷。而到了宫廷,我与苏堂竹受命将花重及他的侍人安置于太医院的偏院。苏堂竹回到太医院就被苏世南叫走,剩下我一人领着花重去了偏院。 花重的侍人忙着搬运他的书籍,我则与花重坐在院中品茶闲谈。 作为名士,花重涉猎极广,其中也包括乐音,而我能与他台面上扯的只有乐音。我们泛泛而谈,空灵而优雅,谁都没有提及叶少游,也没有提及琵琶或笛。 就在我看他的行李差不多都运到了,打算告辞的时候,花重却提及了琵琶。 “贞武大人的琵琶与世间所有乐音都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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