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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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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垂静静地坐着,也不言语。其余人听得满心不解,问道:"我们听不到,那还是吹不响啊。" "错。我们听不到,但是林子中的那些黑犬却能听到!"说到此,灵儿看了看缩在墙角里睡着的蓝狐,"你会驯兽的吧。照常理,疯病之犬狂性大发,便不会再有灵性可言,可是这些黑犬却不一般,这点是我在底楼深处的隔层中发现的。黑犬都能听懂你的哨音,你将它们驯得怕水,让我等误认为它们得了疯病,如此一来,将我们困于此宅,你便开始了杀人的计谋。前一夜,你用麻绳之类的东西将陈医师勒死,陈医师欲呼救,怎奈被你勒住无法出声,便挣扎着打碎了花瓶,这一声响正将渐入睡梦的我惊醒,而我并未想到会发生此类惨事,便没放心上。当发现陈医师的尸首后,我们所见的是被疯犬咬过的迹象,这也正是你为了掩饰自己杀人,特意将黑犬放入,让其将尸体的脖颈处咬烂所致。" 小垂摇摇头,眼光带着一丝酸楚,看着灵儿辩道:"这些都是你的臆想,只因我那吹不响的竹哨子便如此污蔑,你可有证据?" 灵儿从怀中摸出那片自陈医师手中取出的草叶,道:"陈医师的尸体周边撒着各种草叶,而在他手中,却紧紧地攥着这一小片,可请懂得药理的王姑娘和尚医师看看,这是什么草?" 王姑娘接过那片草,和尚医师一同看了看,断言道:"此乃垂盆草之叶。" 灵儿顺着念下去:"垂盆草……陈医师手中紧握的草叶,便是要告知我们凶手的身份,这草中暗藏着你的名字啊,小垂。" 小垂轻咬着嘴唇,深深低下了头,默然不语。再抬头时,眼中竟带了些许欣赏的神色,她只淡笑地望着灵儿,问道:"那云夫人之死呢,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这句话,无疑是承认了自己杀人的实情,于灵儿听来,只感到一阵痛心:"小垂,我一直为你寻着借口,想找证据证明人并非你所杀,只是每条线索都指向你……你故意对我说清早见着云夫人在房里擦胭脂,实则,云夫人在前一晚就已被你害死,让水流在尸体上,是要掩饰云夫人的死亡时间,使血不会凝住,你此番大费周章只是要让我们觉得,云夫人被害不久,想来也就是在大家驱犬之时被害的,而驱犬之时你一直在我身边,如此一来,我便不会怀疑到你身上。只是……" 灵儿停了片刻,从怀中摸出在云夫人房中找到的白玉盒:"这盒子里头放着的便是云夫人的胭脂膏子,膏面一片平整,全无擦过的迹象,只此一物便拆穿了你的说谎之词。" 烛火之下,映出小垂眼中噙着的泪光。 她缓缓抬手,轻轻抚着颈上所挂的竹哨子,眼中透出从未有过的温柔,一滴莹泪落在腐旧的桌案上,她抬起脸,泪未退去,脸上却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 幽深的宅堂中,一抹暗红的身影悄然闯入。他静静地靠在角落的木墙边上,不动声色地观望着桌案周边的几人,当望见那个在桌案旁熟悉的面容时,终于松了心。 长袖垂下,遮住他冰冷的指尖,他随意地暖着手,眯眼望着堂中说案的姑娘,懒懒的笑意浮上嘴边。 在说案子啊,还真是我小妹呢。 (十六) 相思空垂无人解,浓恨徒染伊人心。 若道天意也可,若道人为也罢,冥冥之中,似是所有事都或多或少与阿叶有些牵连。 阿叶随意一瞥,见了小垂的颈上佩着的哨子,心下一惊,手不自觉地抚向自己被裘袄覆住的胸前,感受那一小片熟悉的凸起。 莫不会,真就这么巧吧…… 话说于此,该道出小垂杀人的缘由了,灵儿解不得小垂的心思,终还是小垂亲口道来。 小垂本身并非大署国之女。临署边界是漠族小国,漠国虽小,可年年给署国进贡,两国也算友好,小垂便是漠国将军之女。若追溯此事的缘由,该从小垂十岁时陪漠国王子--漠影,到大署京都游玩说起。 小垂与漠影青梅竹马,自小定下亲事。漠影喜爱研习动物,驯兽的本事是漠国第一,此番来大署,是因漠国狮子稀少,听闻署国京都城外雄狮活跃,便瞒过父皇,带着小垂偷偷来了署国。 意外发生在漠影驯狮的荒野。狮子兽性大发,将他咬成重伤,命在旦夕之际,小垂为漠影四处求医,当时京中只有三位名医:云夫人、陈医师、尚医师。王姑娘彼时只是跟在云夫人身边的小徒,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小垂四处奔走,苦苦哀求他们出医行救,所谓"医术不传外",这三位名满京城的医师,竟因小垂不是署国之人便将其拒之门外,而漠影重伤不愈,终在七日后辞了人世。 仇恨便由此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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