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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你就找一些轻巧的活儿嘛。告诉你，广仁王不好惹，这王妃也不是个易相处的主儿，而且县官不如现管……"话到此，顾全瞠目结舌，因为口中不易相与的"现管"正笑吟吟立在眼前，"王、王妃，您何时……"出现的？

　　"究竟是什么人，让咱们能力超群、才貌兼备、色艺双全的万能管家将一张馅大皮薄的包子俊脸愁成这副模样？"

　　一边的小管事垂眉低眼，半口气也不敢吭出，其实是--心里笑死了！

　　"王妃……"顾全心里叫苦，嘴上抹蜜，"奴才见过王妃，王妃您今儿个的气色真好。"

　　谌墨捧场地一笑，"是顾管家的眼神好，日落黄昏了，还能瞅见本王妃的气色好不好。不过，若想让我气色更好，就回答本王妃适才的问题。"

　　唉！"……是五皇子送来的一位……姑娘……"

　　"哦，姑娘。"很好，五皇子。原本，你与我家意意的事本姑娘一直懒得插手，看来，是我太仁慈了，"什么样的一位姑娘？很漂亮罢？"

　　"当然……啊，不不……"顾全直想甩自己两记耳光，不得已托出实情，"王妃，是春城姑娘的姐姐，据说是南大人因春城惹恼了王爷，甚是惶恐，特将其姐送来，算是赔罪。"

　　这位南大人，倒是个有趣的人。"把春姑娘送到本王妃房里。"

　　啊？"王妃，这……"

　　"还是你比较希望叫她进房的是你们王爷？"

　　"不不不，奴才这就去叫人。"顾管家忙不迭地疾步跑下去。

　　春叶与其妹的确不同，眼神澄澈，面容坦然，其妹因急功近利堆砌眸心的俗媚一概未见，且行止吐语一派娴静，落落大家气质，地道的家道中落的落难千金做派。

　　"奴婢春叶愿意替妹赎罪，伺候王妃。"

　　聪明，只说侍候王妃，不提王爷半字，摆明了心如止水，无意富贵。

　　"令妹能歌善舞，那你呢，都会些什么？"谌墨仍是男装丽人的打扮，含笑睨着这位比其妹更像碧月橙的美人。

　　"奴婢只识得几个字，读过一些书。"

　　"这样啊……"谌墨食指点着洁美下颚，嫣唇纯真一笑，"以后，你就做本王妃的贴身丫鬟罢，以后本王妃外出赴宴，你随身跟着；在府内时，就帮着顾管家抄写一些账簿，这些天，我这两个丫头为了这些抄抄写写的事，正头痛得很呢。"

　　也不知孝亲王哪根筋搭错，竟命管家将一堆账簿压上自己的案头，顾管家一日三餐地问候进度，各位管事毕恭毕敬地请示分派，有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生性软硬不吃不假，做恶霸小侯爷得心应手，而嚣张主母却不擅长。只得将自己按在书案上与一堆数字奋战了三日后，将某些不拈轻重的抄写工作交给了两个丫头与顾管家派来协助管事，这才得了半日逍遥。但叫苦的却是两个不擅长文字的丫头，现下多了这位知书达理的春姑娘，岂不是平添助力？

　　"奴婢谢主子抬爱，奴婢会恪尽本分，侍候好王妃主子。"

　　瞧瞧，多解事的丫头，多得体的应对，南大人先送草，再送宝，说起来，饶是用心良苦，高明哪。

　　第十七章如何了断

　　元宵节才过，太子妃喜得麟儿之讯，又使举城有了三日欢庆。佳节又逢喜，致使上京城内宴会不断，谌墨带着新收的美婢，各场无一缺席，在太子府的宴会上，与正牌江南第一美人遭遇，在旁观者皆以为必有一场龙争凤斗的当下，双方竟上演了相逢一笑的戏码，虽不知实质是否泯了恩仇，但仍大跌了诸人眼镜。自然，这则趣闻，很快借由贵妇们的樱桃小嘴，传遍京城上下。就算是侯门如海，寂寞深闺内的谌家二小姐也不曾漏闻。

　　"阿宝，你说三小姐嫁了王府，为啥没带你过去？"

　　"主子有主子的考量，哪是咱们做奴才下人的揣摩的？"

　　"依我看，是你不讨主子喜欢罢？如果是二小姐嫁过去，定然是带着我小蓉的，话说回来，这王妃本来就该二小姐做……"

　　"这话不是做奴才的该说的，你莫……"

　　"怕啥，整日侍候主子，还不能尽兴嚼点舌？你猜，我今天去街上买绣线，我听到了啥？就是三小姐啦，她收了一个……"

　　一窗之隔外，谌茹字字进耳，也字字冰心：墨儿她到底要做什么？她忘记姐姐的仇了？

　　"恕儿？"她身侧的谌霁亦听了丫头的闲语，但未以为意，太子身侧多年，官场宫廷内的真真假假司空见惯，墨儿此举必有其用意在，"怎么了？"

　　"我要见墨儿，阿霁，你去告诉她，我要见她。"

　　谌霁眉心微蹙，唇掀了掀，"好。"见面也好，终究是女儿家互相贴心，由谌墨来劝慰，好过她一人在此钻营执念。

　　但聪明如谌霁，还是料错了。

　　"你爱上傅洌了么？"

　　谌墨回到娘家，迎头来的，是这一句质问，而她的错愕不解，被谌恕诠释为默认。

　　"所以，你明知是碧月橙害死了姐姐，仍不敢动手？你生怕失去傅洌的爱？你怎和姐姐一样傻？"一旦有了先入为主的认定，谌恕自发延伸出对事情发展的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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