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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蠢蛋，你见过恁样漂亮的男人么？长成这副模样，摆明是女扮男装，抓啊！"

　　若情形允许，谌墨不介意告知对方自家尚有一位长成这副模样的真正男儿，可她现在没空讲这个。

　　"几位兄弟，你们头目是哪方好汉？拿一千两黄金买我性命不会太浪费？"

　　"不浪费，我若有钱，一万两黄金都舍得……唉哟！"

　　"蠢蛋，你这德性也敢妄想头目想要的女人，还不动手！"

　　"啊啊哟！"谌墨跃上车顶，又在人家紧追不舍的追迫下飞到山间的一突出石头上，接连飘移中，口中道，"好汉，我给你们两千两黄金，放了在下如何？"

　　有人心动，"两千两黄金哦……唉哟！"

　　"蠢蛋，放了她，我们连一文钱也没命花了！"

　　"三千两黄金？四千两？五千两？"如此坚定不移呢，什么样的头目可怕至此？谌墨不由得要反省吾身，想来自己做人太失败，金子都买不下贪财者的高抬贵手……

　　"墨儿，你少打诨了，来者武功不弱，你避到我身后来！"左贤王已跳下马，左支右挡，一路砍杀，向那位惹来这麻烦的小祖宗靠拢。

　　谌墨回首，"左贤王，您老人家不要管我。"

　　老人家……

　　"你身后，小心！"天神啊，乾若翰但见四贼各持一角，撑一张巨网铺天而来，网之所向，正是谌墨。眼看头顶那张网笼近了下来，谌墨纵身迎上……

　　"抓到了，抓到了，一千两黄金到手了！"贼众内发出欢呼，急不可待收网大吉，只是，网中物呢？

　　谌墨以靴内藏匕破网脱身，足尖踏上山峰侧壁横出的一棵树桠。不想枝木年久干枯，随着"咔嚓"声过，她的身子仰坠而下。

　　这个小祖宗啊。乾若翰心底苦叹，但为了芳儿不会举刀霍霍拆他筋骨，他须臾不敢怠慢地飞身迎去。

　　嗯？有人快他一步，将那道纤长娇躯接入臂弯，"孝亲王妃，您须保重玉体啊。"

　　谌墨大瞠水眸，望这张近在咫尺的俊俏面孔，"你……"

　　"可不就是我么？三嫂。"广义王嘻嘻一笑，总算明白谌小侯爷的性情为何落差反复，原来有如斯分身，还真是一位令人头疼的嫂嫂呢。

　　广怡王一震，"广义王？"

　　"正是侄儿。"俊脸徐徐迎过来，"九王叔，您还好么？"

　　"九王叔很好，但我敢保证，如果你的手臂还不放人下来的话，你会很不好。"随行中，有人冷冷递出一语，激起裹在皮氅内的广义王殿下冷战频频。

　　因广义王所随精卫的介入，贼众不支，扬手撒过几把障眼烟雾后，狼狈而逃，除去已殒命的，一个活口也未留下。

　　"这些人，不似乌合之众。"傅澈摸颌道，"有备而来不说，且人人武艺不俗。"

　　"他们是为孝亲王妃而来。"傅珏怀道。

　　哦？傅澈回身，眸含笑意，"广怡王叔，但不知，您何以与西域的左贤王得以同路？"

　　"巧遇。"

　　"巧遇？还真是巧呢……"

　　一壁之隔的另室内，谌墨净了面，整了发，换过一件罩袍，这才四平八稳踞案细尝驿馆管事亲自奉上的茶点，第一口即眯弯了美眸，"嗯，这藕粉糕做得香甜酥软，好吃……"

　　阴郁着颜容，在角落里无声坐了半晌的男人，终出声道："宫廷御厨所做的糕点，比这不知精致多少倍，也没见你赞过一声。"

　　"心情不同，入口食物的滋味自然不同。"谌墨咕咚灌下一口茶水，"姐夫夫君不尝尝么？"

　　"你是说，你在王府很不快活？"傅洌细密灼热的视线，盯着她清莲濯水的娇靥，想着当谌霁送来她失踪于天水一阁的消息时，他心湖骤起的激狂骇浪；想着近一段时日寻她不到，所经受的内心煎熬；想着他已陷足情海，她依然岸边优游观望……他压抑着胸中怒火，沉声问："你从来，没有快乐过么？"

　　"在姐姐逝去的地方，我无法快活。"

　　果然。傅洌闭上了眸，无力道："阿墨，过往的事已不可改变。"

　　"无法改变，不代表可以不去计较。"

　　"计较不会让你快乐。你是如此豁达率性的人，为何要任一些无法挽回的事干扰你现在的人生？本王的心迹，你当真可以不顾……"

　　"一个连承诺也无法兑现的人，要我如何'顾'？"

　　"承诺？"傅洌蓦起，"什么承诺？"

　　"至今，姐夫夫君也只给过谌墨一个承诺。"

　　傅洌凤眸生澜，记起了。"若我将令姐的死因查出给你，你会……"

　　"姐夫夫君会稀罕有价待沽的感情回馈？"

　　"阿墨！"傅洌压抑着怒意低吼，走上前去，将佳人牵进胸怀，温热吐息搔在她白玉耳畔，"谌茹的死因就算不是为你，我也会迅速查清。但你，这一生停留的地方，只能是本王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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