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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重紫看了一会儿星星，忽然一脸失望地道："师父，这些鱼都怕我，不敢出来。"

　　洛音凡道："你煞气太重，寻常鸟兽最容易感应到，所以害怕。"

　　重紫道："狻猊为什么不怕，还敢咬我？"她已经知道了怪兽的名字。

　　洛音凡耐心解释，"狻猊是上古神兽，通灵性，奉命守山，它原本不伤人，只是发现煞气，以为你要害它，因此本能地攻击。"

　　重紫委屈，"我不想害谁。"

　　"天生煞气，原不怪你，"洛音凡摇头，迟疑了一下，又违心地安慰道，"只要心存善念，不做恶事，自能压制它，有朝一日它或许就消失了，狻猊就不会再咬你。"

　　重紫是小孩，信以为真，高兴起来，"师父别怕，我不会做坏事的。"

　　洛音凡点头不语。

　　一身白衣比雪还要干净，拖垂于地面云毯之上，星光下，他一脸淡然地坐在那里，越发清冷出尘。

　　重紫托腮看得发呆，半晌忽然道："师父，我遇到过一个像你一样的穿白衣裳的神仙。"她眨眨眼，一边回忆，一边将当年的事说了出来，"他在我身上施了仙术，别人要打我，就会飞出去，可是后来不灵了。

　　""别人打你？"

　　"他们不喜欢小叫花。"

　　原来小徒弟之前过的是那样的日子，洛音凡抬手示意她近前。

　　重紫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跑到他面前。

　　洛音凡拉起她的手，掀开袖子，果然见那小手臂上有许多伤痕，小孩子长得快，伤痕已经很浅了。

　　不知为何，看着这些浅浅的伤疤，洛音凡竟隐约感到一丝心疼，"他们打的？"

　　表情依旧平淡，语气里却已带了许多关切。

　　重紫鼻子一酸，垂首。

　　到今日，洛音凡总算明白师兄师叔为何那么维护徒弟。小徒弟不仅可爱，且天性纯善，就算带煞气又如何，始终不过是个寻求保护的孩子罢了，若非师兄与师叔执意阻拦，他会用心传她仙术。这么小的孩子，不知受过多少欺负，如今还因为偏见，不能与其他弟子一样修习仙术，做师父的焉能不内疚。

　　洛音凡沉默半晌，道："有师父在，没人会欺负你了。"

　　他原是安慰，哪知重紫听得大眼睛闪闪，眼泪直掉，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现在她有师父了，不论出什么事，师父都会保护她，就像上次被守山狻猊攻击时突然出现一样。

　　只要留在他身边，不会法术又如何，谁能伤得了他洛音凡的徒弟？

　　想到这里，洛音凡心下稍安，轻轻拍她的背。

　　重紫哭了许久，才擦擦眼睛，问："神仙大哥给我的法术为什么不灵了？"

　　洛音凡道："几时不灵的？"

　　重紫想了想，"好像……两年了。"

　　两年前？难道是……洛音凡面色逐渐凝重，迟疑许久，终究没有骗她，"天地间再无此人，法术自然就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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