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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严平阳看着向友海：“你别寿了好吧？人家有你这么浅薄？据说现在有一种解释，说是女人强奸男人，在实施上不太可能，因为仅从体力上来讲，男人也远胜过女人，怎么可能被强奸呢，所以没必要制定这个罪。”

　　“那跟你们又什么关系？”唐素雁还是不解。

　　严平阳喝了口酒，然后忍笑说道：“人家要推翻这个理论，说是用强行手段不行，那用迷药，用酒灌醉了难道就不算吗？怎么会没有可能呢？”

　　“我知道了！”唐素雁恍然大悟地哈哈大笑起来，“所以她把你给灌醉了，想试试看有没有可实施性？啊呀静宜啊，我真没想到你还这么好玩！那你实验的结果怎么样？能不能说说啊？”

　　实验的结果就是这可恶的家伙根本没醉，还把她那天的话一字不漏都记下了，江静宜恨恨地想，心里却也是好笑。可是看见唐素雁笑得泪光盈盈，便没好气地说道：“实验的结果是，有人从头到尾都软成了一堆，确实没有可实施性！”

　　“平阳，不会吧？”向友海故作不解地看着严平阳，“你怎么能真醉了，你多少也留几份清醒吧！你看让我们静宜妹妹多扫兴，哎，你到底会不会当男人啊？让我们静宜妹妹这么美好的愿望都落了空……”

　　他还要说下去，江静宜已经不客气地把一个爆炒大虾塞进了他的嘴里：“吃香的，别说臭的了！”

　　向友海把虾吐在骨盆里，拍拍已经笑得直不起腰的妻子，一脸歉意地说道：“老婆啊，我一直以为你是最强悍的，可是没想到有人居然比你更强悍，以前是我冤枉了你，现在正式向你赔礼道歉！”

　　这番话说得在座的众人都莫名其妙，一齐看着他。向友海却发誓一般说道：“老婆，你以后想爬在我身上就爬吧！我保证再不说一句废话了，不管怎么说，你只是要求改变一下位置，总比某些人被人强奸要好得多吧！”

　　话音未落，江静宜一脚狠狠踩在他的脚上，严平阳一拳捶在他肩上，然后看见唐素雁抓着筷子打过来，向友海忙叫道：“儿子！救命！”

　　谁知道健健白了他一眼：“没空！谁让你得罪妈妈的？”

　　唐素雁这才想到还有两个孩子在，忙放下了筷子，瞪了丈夫一眼：“先不和你计较，晚上找你算帐！”说着，摸摸儿子，摸摸洁洁，陪着笑说道，“宝贝们好好吃菜啊！别噎着了。”说着，又朝众人摆摆手，“好了，到此为止，都别说了，还有祖国的花朵在呢，也不知道注意点自己的形象！”说着，又问儿子，“要妈妈盛饭给你吗？”

　　健健没说话，洁洁已经叫起来了：“大妈妈，我要饭，宝贝羹拌饭很好吃的。”又对健健说道，“哥哥，你也拌着吃好不好？”

　　健健却不屑地扫了她一眼，撇撇嘴说道：“你是猫啊？我才不要啦！”

　　洁洁两个手往腰上一叉，气汹汹地说道：“照你这么说，蛋炒饭也是蛋蛋、虾虾、紫菜拌在一起的，那难道吃蛋炒饭的都是猫啊？！”

　　向友海大笑：“一个出类拔萃的小律师，成长了起来！”然后朝洁洁一竖拇指，“对，宝贝女儿说得对，人本来就是杂食动物，就算吃的时候没拌过，吃到肚子里也是拌成一团了，还是先拌好再吃，给肚子省事！”

　　“行了！”严平阳拿起向友海的酒杯，塞在他的手里，“你先给我们省点事吧！”然后一拍洁洁的屁股，“好好吃饭，不许朝哥哥吹胡子瞪眼的。”

　　“我没胡子！”洁洁撒着娇滚进了严平阳的怀里，“爸爸，生气为什么要说吹胡子瞪眼啊，胡子怎么吹的？你吹一个我看看嘛！”

　　严平阳有些束手无策，却见向友海拿了一张纸巾，撕成细条，沾着水往上唇上一粘，说道：“洁洁看好了，大爸爸吹给你看啊！”说着，用力一吹，那纸条就飘了起来，逗得洁洁“咯咯”大笑。

　　健健也来了兴致，学他爸爸的样子粘了纸条使劲地吹，洁洁哪里肯落后了，于是大小三个人，就在那里闹成了一团。唐素雁看得不亦乐乎，江静宜却别转了头。严平阳则没有做声，看了很久，将杯中酒慢慢饮尽了。

　　从唐素雁家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洁洁缠着严平阳不肯放手，见江静宜有些难堪，严平阳小心地建议道：“我把洁洁送回家吧。”

　　江静宜没有办法，只有无奈地点点头，跟在他们父女俩后面慢慢地走。

　　走过热闹的金沙路，拐过一条小弄堂，就是相对安静的沿滨路。路灯把三个人的影子拖得长长，在斑驳的树影间交替分离。

　　洁洁把头伏在严平阳的肩上，一只手环住他的脖子，似乎非常享受这惬意。严平阳轻抚着女儿小小的背脊，突然问道：“静静，我是不是错过了很多？”

　　“什么？”江静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被严平阳打断了思绪，显得有些木讷。

　　“我是说……”严平阳顿了顿，“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孩子玩，也不知道怎么哄孩子，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我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爸爸。”

　　“爸爸？”江静宜嘲笑地一抿嘴，“你根本就没有做过爸爸！”

　　“或者……”严平阳迟疑地说道，“我……也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江静宜没有回答，现在讨论他是不是合格的爸爸，或者还有些必要，至于他是不是合格的丈夫嘛，在她这里，已经是没有任何意义了。或者，他会总结在她这里的错误，然后改正，但是就算改正了，得到他的，也已经是另外一个女人了，一个也许她从来都不需要认识的女人。而她对于他的用途，也只是他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的牺牲品。

　　牺牲品，我好象一直在充当这个角色，从叶峰到严平阳，到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能成就婚姻的何彬。只有在女儿面前，我不是牺牲品，但也只是现在，女儿长大以后呢？现在有多少人把孩子身心的不健康，归咎于家庭的残缺。可是残缺的家庭，是我想要的吗？

　　洁洁，你长大了会怪妈妈吗？会怪妈妈没有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吗？江静宜觉得心好象被一团乱麻缠住了，酸楚胀涩，她伸手去抱女儿：“把洁洁给我吧，快到家了。”

　　严平阳稍稍一避，然后陪笑道：“好象睡着了，我抱上去吧，别换手，免得吵醒她。今天和健健玩了一天，午觉也没睡呢。”

　　江静宜倒不好在坚持，只好和他一起朝自己家走去，进了门，严平阳又说：“洁洁今天疯了一天呢，汗也出了不少，要洗个澡了。可是她睡着了，你一个人怎么给她洗，我帮你吧，把女儿安顿好了我就走。”

　　江静宜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这么些年来，不都是她一个人在照顾着女儿吗？他什么时候又想起过她们母女呢？她有些淡淡的，说道：“你把洁洁叫醒吧，洗完了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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