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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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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起回到单位,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上楼的时候,电梯间里就我们两个人,夏雪笑着眼睛也不眨地看我,我说你笑什么,她就忽然踮起脚来,一把搂住我的脖子,然后就吻我,满嘴都是酒气,我使劲推开她的脸,说:"别这样,让别人看见不好!"。可她两只手臂却仍死死地搂着我,不肯撒开。"怕什么啊?看见就看见!"夏雪撒娇地又嘟起小嘴儿,然后又贴了过来,开始疯狂地吻我。我只觉得喘不过气来,我看着那组不断变动的楼层号,眼瞅着数字就要亮灯了,我就急了:"快进人了!快进人了!"可我却无法把字吐清楚,几乎都变成了"呜呜呜",我还用手努力地推着。 夏雪终于放开了我,忙理了理头发,又顺了顺衣服,这时电梯门就开了,我们都装作若无其事,一个瘦瘦的男人拎着一捆印刷品走进来,电梯继续上行。瘦男人先是那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们,然后又死死地盯着我,嘴角咧出那么一丝讥讽,我被看得很不自在,就有些发毛,我低头瞄了眼自己的衣襟,挺正常啊?我又抬头看了眼瘦男人,心想你再他妈看我我就跟你急,谁想瘦男人的目光却识趣地躲开了。可算到了十九楼,我一脚就迈了出去,也没再理睬夏雪,径直朝我们部门走去,身后的夏雪却一把拽住了我,小声说:"你不去一趟洗手间啊?"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又指了指我的嘴唇,然后一脸坏笑。 她唇上的那两抹深红已经淡了。 三 黄鹂给我打来电话时,我刚跟主任完成一次谈话,来电显示,她是用单位座机打来的,说她的父母都在北京呢,想一起请我们吃顿饭。我挺意外:"也有我的份儿?",黄鹂笑着:"是啊,他们说了让你一块儿去!"。我也挺纳闷,都离婚那么多年了,还总往一块儿凑乎什么劲啊?但不管怎么说,这个消息还是让我感到了欣喜。 我记得很清楚,我们来北京快两年了,黄鹂和她的父母先后见过两次面,第一次我也在场,本来人家没邀请我,是黄鹂非拽着我去,想让我们见见面,说被不住就相中了,同意了。那也是我第一次郑重其事地去见女友的父母,尽管我早已强加给了他们"岳父"和"岳母"的头衔,我心揣忐忑,也满怀希望,却没想到,在饭桌上我还是被泼了一头冷水。他们看着黄鹂时都笑得很温暖,可一瞥见我两张老脸就拉得老长,她母亲甚至还向我扔了几句冷磕儿,好象我是强盗,硬生生抢走了她的女儿。按我的脾气,若换在平时非掀桌子走人不可,毕竟是老丈人和丈母娘,而中国人自古就有尊老爱幼之美德。那天回家,我把肚子里的火气都发在了黄鹂身了,弄得她也没脾气。半年多后,黄鹂的父亲来北京再次找黄鹂吃饭,黄鹂也没再让我去,不过那次她回到家里就哭了鼻子,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估计八九不离十还是为我的事。奇怪,他们怎么忽然惦念起我了?难道他们要向我们妥协了? 黄鹂说约定的后天晚上,问我没有别的安排吧,我就说不行啊,后天我要出差,她就问去哪儿啊,我说去黑龙江,她说那么远啊?我说要不今晚或者明天晚上吧,她说今晚她不行,有安排,就明天晚上吧,她再给她的父母打电话,要挂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晚上可能很晚回去,你自己在外边吃点什么吧!"我说:"知道了!"然后她就撂了电话。 我后天一早确实要去黑龙江,具体目的地是紧邻中俄边境的一个小村落,那里居住着我国最小的一个少数民族--赫哲族的一个分支,我一会儿就要打电话订票。我刚才和主任谈话的内容,也正是关于这次赫哲之行,他有些婆娘地跟我罗嗦,采访的主题是什么,应从哪个角度切入,要注意那几个方面。我的脑海里对赫哲族还有点印象,那好象有一条乌苏里江,是一条中俄边境的分界河,有一支好听的民歌叫《乌苏里船歌》,我这个七十年代出生的人倒也算熟悉: 乌苏里江(来)长又长 蓝蓝的江水起波浪 赫哲人撒开千张网 船儿满江鱼满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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