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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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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娱乐中心的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女人的背影,匀称的身材,短裙,脚踝很玲珑,长发及腰,湿漉漉的,刚沐浴过的样子。我总是很近距离的看白糖,站得稍远一些,差点没认出来。我刚想赶几步上前,问她怎么没去上班,来这种地方干什么,便看到一个很绅士的男人和她说话,并一起下台阶上了一辆豪华轿车,上车时男士的胳膊还关照了一下她的腰部。我喊了一声白糖,车开动了。我的脸上像被人扇了两个耳光热辣辣的,我竟然想哭。我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外科医生,白糖是一个售票员,我不如她的地方就是,我是从小镇子上长大的。可城里人有什么了不起,城里人也有掏大粪的,城里人拉的屎也顶风十里臭。现在说这些废话还有什么用呢,白糖揭杆而起,挖我们家的墙角了。 我蠢蠢欲动了那么长时间,没有动手。先下手的是白糖。我总是晚半步。 我下意识地拦了一辆车想去追赶白糖,上了车我改变了主意。保全妻子还是保全自尊之间我选择了后者。我坐在车上漫无边际地走,想象着白糖和另外一个男人。我的心像刀割一样疼。一个妻子消灭一个丈夫的武器,不是刀光剑影。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就是为别的男人脱光衣服。 我看到了白糖为一个男人脱掉了衣服,甚至文胸,甚至内裤。我看到白糖打开了身体,打开了子宫,打开了她的声音,通向深遂的快乐。白糖的床上理论是,不要变换什么动作,不要听别人所谓的经验,要形成完全适合自己的路子。像两只老鼠那样窝在洞里,两根麻花那样拧在一起。不要大开大合,心贴在一起,身体挤在一起,互相压迫甚至压垮,像一磨对另一磨,一粒一粒碾碎,最后用声音把身心化为齑粉。 世界在颤抖中嗡嗡作响---- 最终我还是想到了家,出租车停在了家门口。逐渐走近家门时我竟有一些恐惧。 令我惊讶的是,在门口,我看到了白糖。她看到我回来了,返身去给我拿拖鞋。我说,你怎么在家里? 白糖弯下腰放拖鞋,她不敢看我的脸。她说她刚下班,转身到厨房去了。她的谎言证明了她的一切。 此时我对白糖开始刮目相看,她很可能有预感,她预感到我发现了她的事情。或者她已经把该干的事情都干了,那辆轿车只是送她回家。看她在娱乐中心熟悉环境的程度,她到那里不是第一次。 我过去一直以为白糖是一个没有心计的女人,她从来不会拒绝,她以满足我为已任。她不知道有一个谚语叫鸡蛋不要放在一只篮子里。我以为她对我不遗余力了,我以为她为我把自己掏空了。是我错了。一个丈夫即使是一个医生,也测量不出妻子身体里欲望的血压到底有多高。 我说过我喜欢一个女人从喜欢女人的身体开始。心是一只鸟儿飞走了还有回来的时候,可鸟巢倾覆了或者鸠占鹊巢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白糖睡在我身边是一颗定时炸弹,她无私地赤裸着身体,呼吸均匀地睡在我的身边,可想而知是多么的阴险。睡熟了她的脑袋习惯性地往我的怀里拱,我嗅到了她头发上陌生的洗发香波的味道。我会炮烙似地坐起来,我想把她揪起来,骂她是个贱货。 白糖几乎同时下意识地坐起来,她从后面抱住我惊惶失措地说,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了,做噩梦了,边说边用手试我的额头。我推开她颓然倒下。我们曾经是和睦的夫妻,无话不谈的朋友,我多么希望她能主动地开诚布公地给我解释一下她的行为,或许我能原谅她。我真的能原谅她,当初我精神濒临崩溃身无分文的时候,是他援助了我。我是下定了一生的决心要报答她的。可她没有。 我好像再没有对接过她的目光,我要瞄准机会把他们一网打尽,然后把她扫地出门。但我还是由不得要观察她。她很少上早班了,一般是下午出门。有一次,我看到她把丝袜套成一个团套,脚尖伸进去,用双手一点一点往上撸,我注意到她左腿的袜子坏了,在小腿上开了一寸长的线,蚯蚓一样。晚上回来我看到这条蚯蚓在右腿上。就是说她出去脱过袜子。她当然要脱袜子的,内衣都要脱掉的何况袜子。还有一次,她出去时穿一条带花色的内裤,晚上她脱衣服时我看到她穿着一条质地粗糙的白色内裤,这种内裤我知道,是洗桑拿时赠送的。就是说她还和别人洗了桑拿浴。 我的愤怒顷刻间转化成了兴奋,我扑过去把她撂倒在床上,我像一个对社会不满的人,损坏公共设施那样损害她。她惊恐地睁着眼睛,疼痛让她面部狰狞。她还是没有改变一惯的作风,她没有反抗我,她好像在央求我,她的双臂还是像以往那样紧紧地环住我的身体。 按道理讲,为了报复她我应该到外面胡作非为。本来女麻醉师已经扒光了衣服,她脱衣服的动静都很大,仿佛要一决雌雄。可悲的是我关键时刻掉链子,我迅速委靡,被她当场吓退,夹着尾巴逃走。女麻醉师再见到我用嘴角来嘲笑我,看得出来她并没有因为一次短路就放弃我,她用她的眼睛来鼓励我重振雄风。令人丧气的是我对别的女人完全失去了兴趣。我发泄的对象就是白糖。我是上了发条的一头狮子,无法停止我的疯狂。我撞击着她的身体,像菜刀戗在磨石上。我越来越锋利。我要用这种办法杀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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