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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那你直接来我办公室吧。” 　　我看着电话。这好的员工就是海绵，大BOSS把你扔进水里，吸取水分，拧干扔回去再捞起来再拧干，我感觉到肩膀一沉，柏铭涛不会连会议资料也要我去帮他整理吧？ 　　柏铭涛的办公室历来有一种很静的气场，我一站进他的办公室，就像是被吸进某个奇异的流域，心情变得很舒坦平静，似乎连空气微尘的曼舞都可以看到。 　　“柏台。”我瞄了眼办公桌上的那沓有点厚度的文件。柏铭涛的办公桌上一向光洁，他没有积压文件的习惯，从来是当即签批，令人着手处理。 　　“坐。”柏铭涛示意，他的轮廓有些沉静，眉峰不自觉聚拢，像是在思索某个问题，颇为困扰。 　　“柏台，我要申请工伤医疗。”我肃色地说。 　　“怎么了？”柏铭涛一抬眼，问。 　　反正在柏铭涛这种完人面前丢人不算丢，我把手一摊，“学煮咖啡啊，你看多惨烈。”我声音里充满自得其乐的嘲弄。 　　柏铭涛的眼底跳跃出小小火光般的笑意。 　　“虽然惨是惨了点，但是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哦？”柏铭涛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兴味。 　　我正襟危坐，娓娓道来：“一个小和尚和他师父上街买咖啡，小和尚问：‘师父，为什么咖啡是黑色的？’师父答：‘咖啡不是黑色的。’小和尚又问：‘师父，咖啡为什么是棕色的？’师父回答：‘咖啡不是棕色的。’小和尚急了：‘师父，咖啡到底是什么颜色的呢？’师父答：‘咖啡色。’” 　　柏铭涛低低地笑出声来，音质煞是悦耳。 　　“这可是咖啡禅也。”我转动着眼珠，敬畏的语气。 　　柏铭涛敛了笑容，“对，你的方法很正确，先从学术体系入手，容易事半功倍。”他安慰我，可他声音中的笑意欲盖弥彰。 　　大BOSS安慰人的话都别具一格，我的唇将笑意抿得更深。 　　柏铭涛看向我手中的文稿，“这是准备拿来给我看的？” 　　“对，安讯传媒的访问稿，拿来给柏台过目的。”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柏铭涛唇边扯出一缕极淡的笑意，我们彼此心照不宣，“这一纸文稿开启了我的海绵生涯。” 　　“《正论》的第一期选题中，那段‘中国进入世贸就好比戴上镣铐跳舞，孙悟空的72变套上了紧箍咒，按规则来开启游戏’。是你写的吧？” 　　“我和周嘉儿一起沟通讨论的，这些经过她的重新组织，由她的嘴里说出来更妙趣横生。”我不自在地调开视线。说起这话题，脸上就不由得漫开薄热，我以前把自己比做开国臣子，替柏铭涛扫清障碍的过卒棋，做好了承担一切后果的心理准备。 　　可是柏铭涛却根本不存此心，他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人，发掘她们的每一处优势，做到人尽其才，他深通一切权术的运用却宁可不用，我为自己曾经的幼稚汗颜。 　　“林市长特意打电话来褒奖了这一栏目，说像这类好节目电视台要多多益善。”柏铭涛说。 　　哈，这类节目本来就是做给三高人群来看的，学历高、职位高、收入高。不过会被林市长褒奖，实属意外之喜。 　　“这算是特别节目部立了首功吧，是不是该有所嘉奖呢？”我弯了弯两道眉。 　　“上调3%作为他们的奖金发放，这样你是不是能对他们交差了呢？”柏铭涛将双手交握在颚下，闪动着幽黑琉璃光泽的双眸含满了了然。 　　我失笑。他根本是早有此心，却等着我提出来，好卖我一个人情，我还不得不受。我头微偏，笑意渗在言语里：“谢谢柏台。”不服不行。 　　“稿子可以发表。”柏铭涛将文稿还给我。 　　“那我通知安讯传媒安排登出了。”我伸手接过稿子，两只手各执一端。 　　柏铭涛突然说：“今天晚上律师公会有一个十佳律师的颁奖典礼，你有没有空和我一起去凑凑热闹？” 　　我一怔，不是律师公会的单身派对吗，怎么变成了十佳典礼？ 　　我磨牙。鞠惠她害得我这一星期都悬着心，只差没真的去买盔甲啦。这对狼、狈，拐我出席不说，还骗我！ 　　“你也被邀请了？”柏铭涛洞察秋毫。 　　我方记得大BOSS在一旁，不可失态，敛和了脸色，“我的一个损友拐我去的。”说着我眼睛一亮，大放异彩，“方鞠惠，柏台还记得她吗？小的时候，很小的时候。” 　　柏铭涛深沉的眼注视着我突迸的光彩，认真地想了一下，“方家小七？” 　　我使劲地点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梳着两条小辫子，最爱哭鼻子，眼睛老是肿肿的抱着一个洋娃娃的……”柏铭涛尽力回忆着。 　　唉！我垂下头，意兴阑珊。 　　“怎么，难道不是她？”柏铭涛探究地问。 　　“是她啊，柏台记忆力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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