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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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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律师坐在朵渔和沈家宁的对面，面色凝重：“韩彬昨天在看守所晕倒，他的肝硬化得很厉害……” 朵渔紧紧地握住沈家宁的手，朵渔的手冰凉。“他……没事吧？” “没事，我已经申请他保外就医！” “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再等等，我跟他说了你不惜一切代价为他减罪，他掉了眼泪，说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朵渔，作为朋友，我也不得不说，你这样做的确有情有义，我经手过很多案子，别说是前妻，就是现任妻子抓住钱不放的也有很多。” 汪律师指的是朵渔把自己财产都交出去尽力救韩彬的事。 朵渔交出去的密码果然就是那失踪的一千万，钥匙是中国银行的保险柜钥匙，那里面放着一枚钻戒和一个房产证，房产证上写的是朵渔的名字，保险柜也是以朵渔的名字开的。 朵渔跟韩彬结婚时，韩彬给朵渔买了枚小小的银戒指，一直戴在朵渔手上。离婚前去大连那个夏天，丢在了宾馆里。 韩彬说丢了就丢了，我给你买钻的。朵渔本就不是爱戴首饰的人，只是可惜了那个银戒是个最好的纪念。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戒指的事没人再提起。 朵渔不知道韩彬什么时候买了那枚戒指，戒指很大，光芒璀璨。 检察官姜苏把那枚戒指给朵渔，理论上，这些东西已经跟韩彬没半点关系了，他们夫妻离了婚，这些是朵渔的，朵渔往手上套了一下，很沉，像负担，摘了下来，还给姜检察官。她说：“帮韩彬赔偿公司损失或者业主损失的都可以！” “一周后会开庭，无罪的可能性很小，尽量减吧！” 汪律师离开后，沈家宁陪着朵渔坐了好一会儿。沈家宁的手一直握着朵渔的手，他说：“别想太多，是山，总能爬过去。” 出茶室时，朵渔头晕了一下，沈家宁扶住她。她嘴角向上翘了一下，做微笑状：“大概有些血糖低！天渐热了起来，每年夏天都会有些这样。” 回去的路上，沈家宁停车去药房买了生脉饮，还买了许多吃的。送朵渔上了楼，让朵渔先睡一会儿，他给她往冰箱里塞东西。 朵渔真的昏昏沉沉睡了过去。醒时，夕阳像醉倒的醉汉，从窗里歪歪斜斜撞进来，屋子里光线暗，只夕阳落的几处，红润润的。 沈家宁进来，手里端了一碗粥：“喝了？正想叫你！” 是绿豆冰糖莲子粥，熬得很稠很烂，也凉过，口感很好。朵渔说：“家宁……我一直想说谢谢！这段日子，如果没有你，我不能想象自己该怎么走下去！” 沈家宁推了推眼镜，笑了，“咱们之间不用这样客气的！对了，酒馆开张了，谢阿婆总念叨着你！” “我也想念那段日子，安安静静，人都是通透的！” 沈家宁指了指书房，“你在看法律的书？” “嗯，能多了解一点也好，我不知道能帮上他什么，说真的，那些案情，很多我都听不明白！” 沈家宁接过朵渔手里的碗，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她的对面，“朵渔，有些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跟韩彬离婚之前，他见过我……” 朵渔的目光充满了疑惑：“他说什么？” “他拜托我好好照顾你，他说他辜负了你们结婚时的约定，不能陪你到老了，他说他知道我喜欢你，他甚至暗中调查过我，在信任我的人品之后，才决定把他一生最钟爱的女人托我照顾……他说他要出国，去澳大利亚，或者就不再回来了……” 朵渔的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我是一件东西吗？幸福时可以一起，遇到问题时就把我转移出去？” “他是爱你！朵渔，你也值得他这样爱。虽然我不赞成他这样极端，甚至不惜欺骗你做出出轨的事，他可能想自己客死他乡，你有钱保障生活，不会那么悲伤……” 朵渔拂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我吃了那么多苦，心像碎片一样，他怎么能那么狠？他明知道对我来说，什么是致命的，他偏偏挑中命门来打……我宁愿陪着他打官司，等着他出狱，宁愿守在他的病床前，也不愿意接受他背叛的事实，他怎么就不明白这个呢？” 沈家宁轻轻地抱住朵渔，“出发点和结果总不一定是吻合的。朵渔，男人的思维和女人的并不相同，也许，他认为这是他爱你的最好的方式了。你只要记住他的好就行了。” 朵渔点头。前面还有很漫长的路，韩彬要跟病魔做斗争，要打官司，自己要做他的最坚强后盾。她问：“家宁，你觉得我行吗？” 沈家宁知道她的意思，“你行的，你还有我！你还有你的朋友们！” 一句话，把朵渔的眼泪又惹了出来，朵渔觉得自己真的是很自私，从前，竟然不知道韩彬的肝病，现在，也不敢问家宁跟女友的事。 好半天，光线在沈家宁的脸上闪来闪去。朵渔说：“家宁，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这辈子我什么都没办法给你……” 家宁把朵渔的头发往后别了别，“我什么都不要，我只希望你快乐！我也要履行我的诺言，我会照顾你，哪怕是替他照顾你……” 小时候，幸福是件简单的事。长大后，简单是件幸福的事。自己把曾经拥有的最美好的单纯都丢掉了。前思后想，疑神疑鬼，甚至不能跟他好好聊一聊。如果自己当初理智些，跟小丹和韩彬都好好聊一聊，或者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人生哪有后悔药吃的？ 家宁离开，朵渔给颜樱打了电话，纪琴的烧已经退了，老墨接走了端端，明天送他去幼儿园。颜樱问韩彬的事，朵渔说：“没事儿，就快开庭了，也许能保外就医！”一时间两个人都无话。 放下电话，朵渔觉得浑身无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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