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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8 出走

  隔年的开春,珠儿临盆,为胤祐生下了一个儿子,成嫔很是高兴,赏了很多东西,老康反应普通,应该是嫌珠儿身份太低了吧,清朝后宫里的皇子都是子以母贵的。

  孩子满月那晚,胤祐抱着装睡的我一直说对不起,我心酸地觉得他也是可怜的,被老康当种马了,也许应该放下心结,对他好一点。这一年里,我的态度确实有点恶劣,那天晚上我努力地压下阴影,回抱了他,接受了他的求欢……尽管还是难以忍受,但,如果这个都克服不了,这往后,该如何跟他过下去呢?

  我跟胤祐又似乎回到了从前,日子一天天平淡地过了下去。

  透过纱窗,看着坐在院子里赏月的胤祐,我不禁有点忧愁,最近的他似乎有心事,晚上经常坐在院子里发呆N久,问他总是摇摇头,笑着说没事儿。

  可我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不禁猜是不是大位之争的问题,但他身有残疾,是不可能参与的啊!而且就最近我参加的几次宴会来看,太子的地位依然很稳,兄弟之间倒没太大矛盾,当然,也有可能是迟钝的我没看出来。

  拿了件披风过去帮他披上,夜间风凉,他这弱鸡身体,万一病了就不好了。

  胤祐敛去愁容,笑着拉我坐下,又搂着我一起缩在披风里:"我们就这么坐着赏月吧,好久没这么放松了……"

  我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弯弯的,有点朦胧,竟然觉得像我跟胤祐,虽然现在靠得这么近,可他的心思我却一点也不知道。

  躺在床上,轻摇着小扇闭目养神,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些不着边的事,胸臆间似有一股闷气,让我浑身都不舒服。无法预料的未来,总是让我的心,莫名地感到惶然。

  "额娘,额娘,快去看漂亮姐姐啊!"小花痴兴奋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来。

  听到小花痴的声音,心里一畅,睁开眼含笑看着她爬上床来往我怀里钻。

  "小花痴,什么漂亮姐姐呀?"抱着她圆滚滚的小身子,我亲亲复亲亲。

  小家伙在我怀里扭啊扭的,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额娘,是阿玛带回来的,那个姐姐真的好漂漂啊!"

  一听到是胤祐带回来的,我的心抖了一下,但旋即压了下来,不可能的,他不可能这么做的!

  小花痴看我的神情,竟以为我不信她说的,小胖手紧紧地拉着我,硬要让我跟她去瞧瞧。

  我强自镇定着跟着小花痴,出了院子,看着下人们在不远处本来空置的小院子里忙进忙出,看到我,他们皆有一丝不自然,联想到胤祐近日的心事重重,心不断地往下沉。

  转身看到绿意拉住了一个下人在边上小声的问了下,一脸的不忿,走回来却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心怦怦直跳,脚步缓了下来,绕过假山,若有似无的欢笑声传入耳里,透过那几抹青翠,湖心亭中俪影双双,与胤祐对坐着的女子一身素淡,清丽无双,眼角眉稍尽是笑意。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矇矇眬眬,咬着唇,借着痛意,我抱起了小花痴往回走。

  "额娘,你不去看了吗?姐姐真的很漂漂!"小家伙不依不饶,扭着身子想下去,我只能更用力地抱着她,加快脚步往院子里走。

  恍惚间看到小花痴小小的眼睛眨了眨,扁着小嘴:"额娘,你不要哭嘛!我们不看那个姐姐了!那个姐姐不漂漂,额娘漂漂,额娘是最漂漂的!好不好…好不好嘛?呜……"

  晚上府里摆了桌酒席,虽然没有什么正式的仪式,但稍稍妆扮过的巧心美丽而有风情。这个名为巧心的汉女是胤祐的布衣之交赵惠周的妹子,照他自己的说法是上月去赵家惊鸿一瞥,一见钟情,于是纳了为妾。

  当巧心向我盈盈下拜时,我茫然地抬眼看着胤祐,他有些狼狈地转过头……心在那一瞬间,冷了。

  倚着门看着院内竹影参差,廊下的花儿盛开,无声地散发着香气。抬头望着冷月清辉,繁星点点。

  即使到了现在,我依然无法相信,这竟然是真的!

  惊鸿一瞥,一见钟情。曾经在多少小言中看到这样浪漫唯美的故事,却没想到发生在自己的丈夫身上时,是这么的难以忍受。

  珠儿跟银瓶,是老康硬指的,可巧心,却是他自己满心欢喜地接进来的。

  终于,胤祐再也不属于我,从身体到他的心,全都不再属于我。

  "临风阁"不远的空院子成了巧心的住所,改为"七巧居",她自己带来了几个仆人服侍。胤祐自她进门后晚上就不再踏入"临风阁",我之前的幻想竟然又成了真的,我现在只是个无子又失宠的嫡福晋,只差没有其他妻妾来欺负。

  两个月后,巧心有喜了,胤祐终于在晚上踏进了"临风阁",可惜,我在这个女人进门后,心已经冷了。这两个月我是怎么过的其实已经很模糊了,我尽量不去想着他们的事,可不经意间总能看到他温柔地陪着她在园子里散步,听到丫环们说七爷又陪着新姨娘作画吟诗……看来,胤祐生命中的女主终于出现了呢!我这个女配是不是该下台一鞠躬了呢?我常在心里如此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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