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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您别愁，我去。”王小峰说。 　　这个直截了当的表态，却让老拉吃了一惊。虽说老拉今天找王小峰吃饭，就是要把这活塞给他，但也预料到王小峰必然百般推脱，甚至以辞职要挟，却没想到他会主动承担。 　　“你愿意去？”老拉还有点不太确信，亲手给王小峰倒了杯酒。 　　“事情总要人去做，难道真让您亲自进山里么？”王小峰苦笑，“咱办公室里大部分成家，新近公司的三个人，冯晖是鲜总的红人，林丛又是高层的子弟兵，这几个月，恐怕快要有副主管的升职令下来了，这么紧要关头，他们怎么可能愿意离开公司呢？” 　　“那你还要去？”老拉不经意地笑笑。 　　“我这个人没别的本事，平时也偷奸耍滑，可真安排给我的事情，还是会做好的。”王小峰说，“要不是我一封邮件，也不会出那么多事情，这发配的事情也到不了您手上。祸是我闯的，这责任当然也该我承担。” 　　老拉点点头，又碰了一杯：“你小子，倒是敢担当。” 　　王小峰停了一下，再说：“不过，有句话要跟您说下，这次发邮件给鲜总，可不是我的主意，尤其是捅给媒体的消息，我也全不知情。” 　　王小峰话里的意思，老拉怎么会不知道。这事情看起来王小峰是主谋，而实际在背后的推手却是冯晖。 　　老拉沉吟了下：“冯晖这个人吧，很世故。” 　　“现在鲜总上位，林丛又被发警告信，副主管的位子，迟早是冯晖的。”王小峰狠狠地咬筷子，“不过他野心大得很，副主管也只不过暂居一下。” 　　“你吧……”老拉用筷子点点王小峰，“有时候笨，有时候也鬼聪明。” 　　“我哪有聪明。”王小峰气鼓鼓地抱怨，“要是聪明，也不会先被林丛害，再让冯晖利用，我还拿他当朋友呢，我真是笨的恨不能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年轻人么，一时挫折不要紧，以后还会有机会的。”老拉打着哈哈，这也是他的惯例。主管这位子，说大不大，说小么还管着一屋子的人，老拉就是这谨慎小心的样子。 　　“等我回来，冯晖就是副主管咯。”王小峰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塞吃的，样子倒是憨厚，“下一步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老拉喝了口闷酒。王小峰的话，虽然是无意说的，却刚好说中老拉的心事。 　　办公室里的局面，已经很明显了，副主管的位子悬空多时，公司上头想选拔新锐，就要从新进公司的人里选。 　　本来林丛是第一人选，上有靠山，自己也够拼，可一时不察着了冯晖的道，暂时升职无望，董事也不好再说什么。 　　冯晖原本是没什么靠山的，可出了邮件风波后，却攀上鲜总的高枝，现今是华东大区的第一号红人，他做副主管自然板上钉钉。 　　但老拉心里头，却还有本账。 　　冯晖的野心，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这次攀上了鲜总，等于有了升迁的保障。未来升了副主管后，冯晖和老拉就差半级，而冯晖年轻力壮，前途无量，又受器重，自然不会把老拉放在眼里。 　　若真是让冯晖升上去，老拉将来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正基于这种想法，老拉才有过让王小峰当副主管的念头，只是最近的邮件事端一出，东区经理和主管都对王小峰很有看法，这才断了这思路。 　　今天一顿饭还没吃完，老拉却发觉了王小峰好几个优点。这个年轻人又单纯又耿直，有什么话说什么话，看起来也没什么心机。 　　而之前发生的事情，王小峰都是受欺负的那个，冯晖和林丛占尽便宜，王小峰却吃尽苦头。 　　这么一想，老拉对王小峰却也消了气，乃至于有点后悔把他发配了边疆。 　　于是老拉便关切问：“过几天你就要去文县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话。” 　　王小峰等了一晚上的机会终于到了，他用力点头，不失时机地问：“文县都是四线营销区域了，我们的产品从来没进入过，我这次去是开荒牛。我有个想法，希望所有的营销费用都可以由我自己支配，这样能更好打开局面。” 　　老拉想了想，一般这种四线区域的营销费用也没多少钱，重头是一批公关提成，而公关提成是要卖了货后才有的，如果王小峰业务拓展不出去，也不可能拿走公司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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