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年让一生改变(49)_姬流觞

四十九

　　沈备握住草草的手，小小的拳头握在手里才发现竟然坚硬如铁！

　　"你先不要急，听我说。"沈备尽量放缓口气，"我一直没有孩子，如果你有，不管孩子是跟着你还是跟着你前夫，你随时都可以去看他。如果……如果跟着你，你还是应该带着孩子的，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母亲！嗯，如果你觉得我来不方便，你可以自己安排。不过，千万不要再那么晚回来了，还喝那么多酒，对身体不好，也不安全。"

　　说着说着沈备就变了角色，摆出首长谈心的架势，虽然别扭，但语重心长谆谆教诲，他说得也顺畅多了。

　　草草的手冰凉凉的，沈备察觉到它们在挣扎，只好放开来。

　　收回双手，草草抬头展开手掌捂在脸上，长叹一声，声音沉闷的，"唉……谢谢了。你……真是一个好人！"顿了顿，草草没有拿开手，摇了摇头，还有一声嗤笑传出来，"博博一定会喜欢你的，他一定会喜欢你的……"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沈备拿不准她的态度，局促地说："嗯，是吗？也许我可以……呵呵，"沈备紧张地笑笑，"见见孩子？对了，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按照草草的年龄看，孩子的岁数不会很大。沈备有点儿期待。

　　草草十指叉开，深深地插进头发里，晃了晃脑袋，"他走了。一个男孩儿，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

　　"天堂，或者水晶宫，我也不知道。"声音干涩，竟然没有哭声。屋子里只有草草长长的喘气，和间歇的抽泣。

　　沈备愣在那里--死了？！

　　孩子，死了？！

　　沈备一下子明白草草哭得伤心的缘由，怕是和她的婚姻还有关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既不敢问原因，也不敢劝解，怕一个不小心碰着伤心处，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倒是草草抹了抹眼泪， "唉，让你看笑话了。对了，我一直以为你有孩子。"介绍人说沈备身边没有孩子，可以理解成没要孩子，也可以理解成孩子跟着妈妈。

　　沈备苦笑了一下，摇头说："我太忙了，没时间要孩子。"

　　草草看看他，见他神色阴郁浓重，便住口不再提。

　　天色已晚，草草站起来问沈备，"晚上在这儿吃吗？"

　　沈备眨巴眨巴眼睛，有点奇怪草草为何有此一问？这才想起两人之间的关系，顺带想起自己周五对草草做出的安排，脸上一热，赶紧说："啊，吃，在这儿吃。哦，对了，你会做饭吧？"

　　草草摇摇头，"都是家常便饭，要是点菜就得到外面了。"

　　沈备奇怪她情绪变化的速度，不知道她是真的心情变了，还是假装的？若是假装的，沈备有点儿犹豫，会不会又找个缘由大闹一场？还不如回去呢。

　　正想着，草草已经走进厨房，对沈备说："喝粥吧，炒两个菜？"

　　沈备和女人相处的经验完全来自前妻，赶紧点头，自是做什么吃什么。为了和平，什么都能咽下。

　　菜端上来，沈备发现是一荤一素，小米粥加馒头，尝尝比较清淡。中午吃了那么多小乔做的好吃的，又运动了一下午，这时候虽然饿，却对油腻的东西不感兴趣，小米粥正好补胃。

　　吃完饭，草草指着餐桌，"刚才我做的饭，现在该你洗碗了。"

　　沈备心说：看吧，找事儿了吧！

　　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沈备面不改色心不跳，抱起碗筷跨进厨房，正洗刷着呢，草草来到他旁边，把扫帚和簸箕放好，捡起他刷干净的碗筷，用擦碗巾细细地擦干净。沈备这才知道，原来是本就如此，而不是借事找碴儿。自己小人了。

　　不过，沈备也奇怪，"草草，要是我不在，这碗谁洗刷啊？"

　　"当然是我了！"草草擦着碗，回答得理所应当。

　　沈备嬉皮笑脸地转过头，"那……你能不能当我不在？"

　　草草翻白眼，"大活人在这里，谁能当你不在啊！不想干就直说！"顿了顿接下来一句，"说了也白说！"

　　沈备无奈地苦笑，草草也只是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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