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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都瞎忙什么呢？”昨天在报社见到老夏，夏杰忍不住要问一下。 　　“给朋友谋划点事情，”老夏拿了个请柬出来，“正要劳驾你大主任呢。” 　　记者当到一定程度就不是记者了，熟络的人事一多，你不想惹事事也会惹你。当初“一品书香”乐老板不也是这么请夏杰谋划来着，只是夏杰没什么功利目的，最实际的收获也就是按成本价住进了“一品书香”。 　　夏杰看是个楼盘开盘的邀请，上面写着自己的大名，就答应了，一来觉得做上司的有时要给下属点方便，二来对和房地产老板打交道有点兴趣。老夏乐得晚上非请他吃宵夜不可。 　　报社的习惯是白天上午看不到人的，或睡觉或采访都出去了，一到下午晚上又都冒了出来，写稿编稿排版校对一直忙到深夜。夏杰一般下午到报社谈选题看稿，晚上十点再到报社，先看小样，决定上与不上和头条顺序，然后等大家把清样弄好了，看看没什么问题，签字，跑总编室交给李总，李总把字一签，完事。这是顺利的情况，半夜十二点就可以外出宵夜，吃饱了回家睡觉。第二天出门已经是下午，满街的人都知道报道的内容了。但遇到不顺，要临时撤稿换稿，拖后两小时也正常，但最迟凌晨两点就要把版传到印刷厂，要不早上六点就上不了摊，那就是责任事故了。早报就是早报，早报的规矩就是晚上不睡觉。 　　昨晚就耽误了时间，有张图片怎么摆好像都不是地方，编辑弄来弄去搞不定。夏杰等不及了，把内容砍掉两百字，图片放大，行了。 　　“神了啊，主任！”等在一旁的老夏大拍马屁。 　　“神个屁，见多了猪跑哦。好像是位置问题，其实是分量不够，压不住版面。” 　　下班后两人在“夜来香”要了一大盆口味虾和啤酒。夏杰一沾酒就晕，老夏一喝酒就兴奋，胡倪聊天，天花乱坠，说来说去都是自己的英雄历史，什么黑道白道商界政界都混过，而且谁谁谁都是他曾经的兄弟，如今都是政要名人。夏杰本来就晕，被他吹得更加云里雾里，也就懒得当真，反正你老夏要是个角色，就不会到我手下来混。吃了一阵，就索然无味了，想回家睡觉。 　　“咳，睡什么觉啊，你老弟虽然是我的上级，可我年长你两岁，又都姓夏，你得叫我哥！以后在这块地面上，有老哥罩着，你就什么都不用怕！”老夏正在兴头上，满口的豪言壮语。 　　“我怕什么？你罩我？”夏杰睁开沉重的眼皮，瞪着他。 　　“呵呵，喝多了，是你罩我，你罩我。”老夏自知失言，满脸讪笑。 　　“喝多了就回家睡觉吧。” 　　老夏把夏杰送到家，走时还叮嘱“明早我来接你，九点要到”。夏杰懒得理他，冲个澡就沉沉睡去了。今天要不是苍蝇，夏杰还在做他的春秋大梦呢！ 　　第二章 都是吃新闻饭的 　　老夏开着一辆破夏利停在小区门口等，夏杰上了车。老夏刚把豆奶喝完，随手把软塑杯抛出去。 　　“往哪儿丢啊？二十块一扔哦！” 　　“那快跑，呵呵。忘了你们这是高级住宅区了！”老夏一踩油门，车叽叽嘎嘎地跑起来。 　　“哪来的这辆破车？” 　　“找运达公司借的，要报废的出租。” 　　“借？你哄鬼啊！” 　　老夏不好意思起来：“昨天帮他们了了个难，他们就把这车让我开了，什么时候开不动了再还。” 　　“开不动了还不成废铁啊？这油耗也受不了吧？” 　　“油当然是他们报销了，呵呵。”老夏鬼笑着。 　　“真有你的，不过我警告你，莫把早报的形象贱卖了！” 　　“哪会啊，堂堂早报就抵个破夏利？等他们把新车买回来，我给你换辆奥迪！” 　　“鬼话！早报是给你拿去换东西的？越说越不像话。” 　　老夏吐下舌头，消停了一下，说：“主任，不是我说你，你这副行头要换，要不出去别人把我当主任，你是我的跟班。看你那包，都磨出毛了。” 　　“我这包怎么了？全国新闻大奖的奖品，全国就那么几个！” 　　“谁知道它的光荣历史哦，我给你个‘金利来’的，我的包多得都可以开个皮具店了！” 　　夏利在城里转了几条街，却并不急着出城。老夏把车在一个老街口停下，掏出电话来打：“快点，老诈骗，到你家街口了！” 　　“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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