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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王进财说:“我说你这姑娘,岁数也不小了,怎么一见了男人就六神无主的呢?难道就不能像平时和玲玲她们在一块时那样?”

  这么一说,欧阳燕华的脸涨得更加红了,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李岚说:“现在会脸红的女孩实在是罕见物了。”

  王进财问她准备在滨城呆多久,欧阳燕华说得看谈判的进展,公司的项目对滨城寄望最大,可能得呆几天。

  王进财接了个电话,说孩子有事他得先回家了,又郑重地对欧阳燕华说明天不许窝在宾馆一个人吃自助餐,她在这一切吃喝玩乐的事他全包了,只要他抽得出时间,一定把玲玲的姐妹照顾好。

  欧阳燕华不知道,玲玲早就给王进财打过电话。一个需要给孩子找个善良的好后妈,一个急着嫁一个可靠的男人,如果他们真能成一对,也是不错的事。

  李岚打趣地说:“听玲玲说,你动了追王大哥的心思?”

  欧阳燕华又涨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哪跟哪啊,我是看到任何一个看上去似乎不错的单身男人,都想动心思。”

  李岚说:“还真是结婚狂啊?”见欧阳燕华不语,想起玲玲对她说过的话,知道触动了欧阳燕华的痛,忙说:“我说欧阳,结婚有什么好啊,单身多自由啊,你就尽情地享受享受吧,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时光与自由一去不复返啊!”

  欧阳燕华说:“单身有什么好的,我学不来玲玲姐。就像刚才,我出差在外,连个挂念和问候的人也没有,想打个电话,想来想去,还只是你们几个女人。我还是向往你这样有家有老公有孩子,安安稳稳地生活着。”

  李岚道摇头叹息:“钱钟书先生实在太伟大了,创作出《围城》这本小说。你结了婚,就是另一种想法了。至于我的婚姻,我已经不想说了,总之,婚姻对于女人来说,大部分不过是一种磨损。当然,我不否认有很多人会幸福,可是我没福分,我碰不上那个真正对的人来建立一个对的婚姻。”

  欧阳燕华说:“我真的很困惑,李岚姐,有时认真细想,我真搞不清楚我到底想要什么。”

  李岚说:“那就更不要草率地把自己处理掉,要擦亮双眼,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啊。压力怕什么,哪个活着没压力?着急是没道理的,乱嫁是愚蠢的,记住我这过来人的话吧。”

  欧阳燕华说:“你的家庭看起来那么完美,连你也这么大的感慨,以前我总是想只要有男人要我我就马上嫁,现在我真得要冷静地想一想了。”

  李岚说:“玲玲说得对,你得把心态调整好,把单身当作资本来享受,准没错。”

  欧阳燕华说:“把单身当成资本和享受?”

  李岚说:“当然啊,你好好体会去吧。”

  欧阳燕华很好奇地问起李岚的婚姻,李岚说:“一时无从说起,是个大酱缸,不能说完全没有快乐和幸福,可就是让我莫明其妙地来气和郁闷。也不能说是因为不甘平淡味如嚼蜡,可就是让我觉得生活除了女儿外没一点希望与热情。哎,还是不说了,说也说不清楚。”

  欧阳燕华还想打听点什么,李岚就说要回去休息了,明天得早起上班呢。

  让欧阳燕华意外的是,临睡前,竟然接到王进财打来的电话,简单的问了她几句客气的话。这个恨嫁的剩女,前一秒钟才说过要调整自己,这一秒钟毛病又犯了。她为这兴奋得睡不着了,盘算着什么时候见一见他的孩子,这个……得找李岚来“过桥”吧?

  此后的几天,王进财确实是听从玲玲的嘱咐尽了地主之宜,表现出滨城人务实好客的特性来,每天都打电话问欧阳燕华晚饭怎么解决。

  一天,一起吃晚饭时,欧阳燕华不经意地问他孩子呢?王进财说和保姆在家呢。欧阳燕华问怎么不带出来呢?王进财说不方便。

  欧阳燕华不知怎么理解这个“不方便”。后来李岚告诉她,王进财从来不会带孩子去见什么女人,怕孩子敏感有不好的想法。

  欧阳燕华一阵黯然,这么说王进财这几天对她的热情,与男女间那些事一点关系也没有。

  暮春的天气说变就变,白天大街上的人们都穿上了薄薄的单衣,有的甚至早早地换上了夏装,这天晚上却骤然冷了起来,从海边灌过来的风猛烈而湿冷。

  欧阳燕华万没想到,温度还会有如此大的落差,竟然降到14℃了,出来的时候,除了换洗的单衣,她只带了一件薄风衣。和头儿一众人从外奔忙回来,不停地打着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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