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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我忙一脸讨好地摸摸他肩膀:“我不骗你,真的没什么。刚才被他堵在墙角,他没对我怎么样,他就是反复逼问我,有没有你这人存在。我不肯跟他承认有你,他也不肯信我,我们就僵在那里,吵了几句。如果他真对我过分了,我会叫的。”

  飞耀稍微缓了缓脸色,口中仍不屑道:“哼,大庭广众的,他也好意思这样对你。”

  我无言以对,尴尬地笑笑,无奈地看这小心眼的家伙朝天翻白眼。

  看他垂下眼,表情还是别扭,我轻轻去推他肩膀,冲他挤眉弄眼。

  飞耀总算展颜,回我一笑,又伸手轻摸我脸颊,很怜惜:“你没跟他提我?”

  我点头:“嗯。”

  他抿唇,歉疚地看着我,又恼恼怨道:“那餐厅的服务员也够呆的,叫他们过去阻止一下,居然先跑去办公室,非让他们值班经理出来打招呼。快把我都急死了,刚才我差一点就要冲过去打他了。”

  晕,原来都让他看到了,怪不得醋意这么浓。不管怎样,一件心事总算了却,我提议:“我们走吧!”

  飞耀发动车子,带我离开了酒店。

  我松了口气,暗暗庆幸那餐厅经理出现得还算及时,否则,将这家伙激出了场,不管他打不打人,今天这事情都将变得很不好收拾。

  车子驶离酒店的地下车库没两分钟,我手机突然响起,拿出一看是熙原的来电。

  “熙原",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为难情绪在脑袋里轰一下就炸开了。这电话不接,很无情;接了,说的肯定也是无情话。我又自觉理亏,更怕和熙原对话。

  闭眼静想了几秒,压了压心头逃避情绪,我硬着头皮摁下了接听键,但不等那头反应,抢道:“熙原,我现在暂时不想见你,不想听你说任何话,也跟你没话可说。我要说的,刚才都跟你说了。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对你很过分,但事情已经这样,我只能请你冷静点。我先走了,对不起!”

  我刻意对熙原在电话那头的挽言进行屏蔽忽略,只顾着自己一口气把话说完,之后立刻就掐断了电话。

  但没隔几秒,熙原的电话复至。

  他想要的我已给不了,接了也只能让他失望,已经无心,索性绝情,也好让他对我早点死心。

  我一狠心摁下了手机电源开关,索性彻底关了机。

  飞耀一直默默地开着车,去向他没说,我没问,任由他驱车而行。

  放下手机,我觉得很累,心情并没感到轻松和解脱。这感觉就好像自己很辛苦爬上了山顶,却还有一半的山路要赶,因为我不是在登山,是在翻山赶路。

  怕飞耀看到我脸上的惆怅,我侧头面向车窗外。

  最初的情事,这样算正式终结了吗?没想到,它从暧昧里偷偷滋长,又在隐秘中悄然逝去,自始至终都是一段难言之隐。更没想到,以为自己是被辜负的那个,却没想到到头来,是自己辜负了别人。

  过往那些隐晦压抑和今日犯下的无情歉疚,堆涌在心头,变了的心,虽然初伤早愈也还是惆怅酸涩。

  飞耀单手探过来,轻柔而固执地将我右手握住。

  被他的体贴大掌包容着的手,将他掌心、指尖绵绵不绝传递过来的呵护与情意,统统集入心中收藏。呵护很多,情意更丰,心被占得满满的,无可抗拒地舒柔展开。

  我转过头,默默看着完美的身边人,再舍不得移眼。

  不久,车到了一饭店后停下。我看店招和周遭,发觉是凌飞扬曾带我来过的日本料理店。

  进店后,飞耀直接报出了凌董的名号,负责进门接待的侍应生就领我们进了一间和室包厢。

  坐下,点过菜后。等菜的无聊空当里,我靠上餐几,托着腮,欣赏着咫尺对面那无限美好的容颜,目不转睛。

  眉目如画的他,只对我含情脉脉一笑,我已心神皆醉。

  除了飞耀,我想我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可转瞬,我突然又伤感起来。

  熙原,他曾经也占据着我的心,是我心上最柔软的部分。可是今天,我却能狠心将他伤害。原来,我也会是个无情的负心人!

  内疚,风云又起,让我再笑不出,垂眸自责。

  飞耀又伸过纤长柔润的手,抓起我的双手,合掌包住,温柔摩挲着。

  我依旧闷闷地低着头,他小心翼翼地轻声探问:“有点内疚是吗?”

  我更垂了头,点。

  飞耀摸摸我的头顶,没有再追问什么。

  心头感触在他这一问之后,骤然涌起许多。我突然很想把我和熙原的那些曾经说给他听,便抬头,开口低叹道:“飞耀,你今天要请我去看的学友演唱会,在我跟他之间也是有故事的。”

  提及,心头伤感更甚,我叹了又叹。侍应生正好进来上菜,我便等上完菜,才将发生在我和熙原之间,关于张学友演唱会的典故,对他细细道来。

  飞耀很安静,专注地看着我,认真聆听完我的说话才柔言感慨道:“没想到学友的演唱会,对于你和他来说,有这么无缘又周折的故事!”

  我无奈苦笑,感慨道:“人算总不如天算,人和人的缘分,可能真是冥冥之中就有注定的吧!所以,只是想一起看一场演唱会,不是他有状况,便是我有状况,总之是阴差阳错,无缘一起。”

  飞耀拉起我的手,贴在他温润如玉的脸颊上。

  他深情款款地凝眸看着我:“如果说缘分,我相信,我和你是有缘人!你一来香港,我们就能碰到,一进公司,我们又再碰到。开始明明彼此讨厌,却也凑到一起共事。我们也有阴差阳错的时候,但我们又歪打正着,并没有错过对方。所以,你和他总不能像样走到一起,是因为,上天要你等我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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