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请把幸福还给我(41)

四十一

　　这话听着扎耳，不过，他泛酸让他犯去，不理他。这事和爸妈商量是正道。

　　这事暂且搁在一边不提，先准备给小军和王娜的新婚礼物吧。上次，王娜送给我两件毛衣，说来不好意思，只穿过一次就不再穿了，起静电而且掉色，我估计王娜自己可能也不穿这样的衣服的。不过，如果我不穿不用根本看不上眼的东西，我拿不出手送人的，既然要送，就要送好的。前脚走，让人家后脚扔……我做不出来！

　　去双安商场给王娜和小军各自买了一些礼品，我们就直奔天津而去了。

　　王娜和小军早早就在车站旁迎接我们，见了面，难免一阵寒暄，王娜拉着我手悄声说："嫂子，小霞姐和他们老两口一大早就来了，正在家里坐着呢。我家地方窄，你别嫌弃啊！嫂子，你知道吗，他妈妈像个警察一样，各屋乱窜，四处打量，烦死我了。那会儿话里话外还说这两晚上就将就了，挤挤睡客厅就行了。嫂子，她不嫌睡客厅，我还嫌弃外人住家里别扭呢。"

　　我明白了，王娜除了告诉我小利和我要去住旅店外，还旁敲侧击的提醒我把婆婆公公和大姑子都带走。家里地方窄，去了人住不下，住旅馆没什么，很正常。不过，对于董小利妈妈那样的，她一定会认为王娜排斥她看不起她往外哄她，要是实在不行，我就出面说说吧，或者提醒小霞，让她去说。

　　看我含笑不语，王娜只当这话说给我这个嫂子，就放心不管了。

　　到了王娜家里才发现，先前王娜的描绘给了我一种错觉，眼前的房子和我一直在想像中的窄小简陋根本不搭边，虽说是个两居，可是将近一百平方米的空间，着实比北京的小户型三居还宽敞。而且，看看收拾得窗明几净的家，真是让人心情舒畅。

　　王娜爸妈很和善也很热情，一直拿着果盘招呼大家，还不断地给大家介绍天津的小吃和好玩的去处。王娜趴在她妈妈怀里，一个劲儿撒娇发嗲，还时不时故意瞥几眼头上快冒青烟的小利妈，小利妈挂着一副猪肝脸，眯缝着眼，嘴里吃着刚刚上市的"五月鲜"桃子，还不停的吧嗒嘴。小利妈妈四下望了望（自从到了王娜家，她这个动作就没怎么停过），还没等大家想明白她干吗呢，她张嘴吐出还有些泛青桃核，先是放在手里看了看，叨咕了一声"真嫩啊"，接着手一撒，就放到了茶几上。

　　王娜的眉头一下子拧成了天津麻花："小军！小军！"小军心领神会，立马把垃圾桶拿了过去。小利妈妈的脸色一下子就煞白了，当着王娜父母不好发作，她就歪着头不停地喘粗气。

　　王娜妈妈赶紧打圆场："放哪都行，放哪都行，没那么多穷讲究啊，穷家破舍的，哪有那么多毛病呢？自家家里，果皮随便放，一会儿一块扫了就行了。"

　　话虽这样说，除了小利妈妈，别人都会自觉主动地维持这个清爽洁净的环境的。可是，不知是无心还是故意，小利妈妈隔的老远去扔果皮，而且百投不中，弄得地上到处都是。

　　王娜冷眼旁观了小利妈妈半天，快收拾着去吃晚饭的时候，王娜故意拔高声调："小军，把屋子收拾一下再去。咱俩走在后面就行了。"

　　"吃完再收拾吧！走走走，先去吃饭。"王娜爸妈已经站起来了，可是王娜坐的稳如泰山，眼神压迫式的盯着小军，小军去找笤帚和拖把了，小利妈妈清清嗓子，干咳两声："亲家母啊，咱们都是做过媳妇的人，我不知道你，反正我那会儿做媳妇家务活样样不用孩子他爸沾手。女人不做家务还叫女人么？自家男人背地里使唤一下，别人看不见也就罢了，可是当着外人，不给男人留脸面，不就是打自己的脸吗？"

　　"现在的新好男人都是家务样样会干，挣钱多多益善，下班以后围着老婆孩子转。再说了，我觉得心疼老婆的男人就是好男人，不仅要背着别人心疼，当着外人更要心疼。我爸妈年纪大了，走路弯腰都困难，我又不怎么会做家务，我们家卫生啊，基本上都是小军打扫。小军特别喜欢有条理，也好干净，哪拿的东西一准放到哪去，所以啊，家里能弄着这样，都是我老公啊……"王娜抢过话头，一边夹枪带棒的说着，一边笑嘻嘻的望着低头扫地的小军。

　　王娜的嘴巴是不饶人的，大家都知道了。

　　小利妈妈深情地望着王娜爸妈，希望识大体明事理的两位教师能当众给自家闺女上一堂深刻的好媳妇教育课，结果，王娜爸爸借故去换件衣服，进了卧室，王娜妈妈微微一笑，开始和稀泥："小军这孩子没话说，做饭打扫卫生，真是嘛嘛都干。比这个小丫头片子强多了。我身体是不行了，给他们干不动，看着他们能把家嘹亮起来，我比什么都高兴啊。"

　　"妈，我哪能还用您和我爸照顾呢，现在啊，你们是等着我们照顾得时候了，是吧，小军？"看这母女一唱一和，小利妈妈的脸一下子拉长了两尺。

　　不容小军说话，小利妈妈开始拿我这个大媳妇作例子进行事实教育，反唇相讥王娜的悖论："远的不说，就说小敏吧。逢我看到的，都是小敏收拾家务，我就觉得这媳妇真不赖。家务活有什么会不会的，愿意干就会，不愿意就不会……唉，现在这社会啊，很多孩子都达到了忘乎所以的自私程度，哪知道心疼男人噢，什么新好男人，简直就是拿着不是当理说……"可能是肚子里就带着气，她一阵急火攻心，气得咽口唾沫都差点一口气呛住自己，她捶着胸口咳嗽起来，小霞赶紧倒口水，让她先喝点水顺顺气再说。

　　还说什么，人家王娜父母选择性失聪，根本没理这茬，招呼大家去吃饭呢。

　　到饭店落座以后，王娜拿着服务生递过来的菜谱就不撒手了："德谟柯利特鱼，你们喜欢吃吧，这个鱼可新鲜了，来一个！西芹百合，这个菜爽口，来一个……"貌似征求大家意见，其实王娜就是自己做主把菜点完，就挥手把菜谱让服务生拿走了。小利妈妈对于连菜谱都没往手里过一下，也不容她说什么就这样上菜了，着实的气愤不过。叮叮当当的摔打着茶壶茶碗发泄心中的不满。

　　王娜置若罔闻，谈笑风生的和大家说起明天婚礼的布置和创意。小军有些胆怯的望望王娜，又瞥瞥他妈妈，一看形势不好，立马凑上前说笑其他，大伙都是明白人，也赶紧东拉西扯别的话题，把这顿饭好好进行下去。

　　这顿饭结束的很快，大家象征性的点了几筷子就匆匆收场了。

　　趁上洗手间的工夫，我和小霞委婉的表达了最好我们都在外面住旅馆，还不容我多说，小霞一幅正中下怀的表情："我早就提醒他们把身份证带出来，一会儿我去办住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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