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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


  我接着说:"陈格和我是老同学了,他和兰兰从头到尾我都看在眼里。说实话,陈格和兰兰的感情是很深的。如果他抛弃兰兰跟你在一起,这种男人你敢要吗?始乱终弃就跟吸毒一样,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就算现在你抢到手,就不怕几年后会成为被抛弃的那个?兰兰是无辜的。她又没得罪你,又没侵犯你,据我所知,以前你们关系还不错,她待你不薄吧?你又何苦这样?女人何苦难为女人哪,是吧?"

  "我没有难为她。我只是让她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有追求爱情和幸福的权利。我爱陈格,我愿意和他一起。"

  "爱谁是你的权利,但破坏别人的家庭就不好了吧。"

  "我没有要破坏他们的家庭,他结婚了,我就不能爱了吗?"

  "总要讲个先来后到吧。只能怨你们相识的不是时候。如果你在兰兰之前,不就没这么多麻烦了。但反过来,如果是你处在兰兰的位置,有人跟你说要跟你老公在一起,你会怎样?"

  "没有如果。"

  兰兰一直捏着茶杯,冷漠地望着窗外,不知道是在听,还是在想心事。

  "那好。"我碰碰兰兰的胳膊,示意撤退。

  "如果没别的事,今天就到这儿。我们还有事。"兰兰说。

  "陈格说他会尽快离婚的。"何青青突然爆出一句。

  "离不离婚是我跟他的家事。他什么意思,回家我会自己问他。"兰兰站起身说。

  "陈格除了我,还有别的女人,你都不知道吧?你以为他这段时间就老实了吗?他每个星期都和我见面。"

  兰兰猛地又坐下,手在桌子下攥成拳头状,"既然他这样,你干吗还死缠烂打?"

  我看着她们两人,心想:靠!这种男人,谁要就拿去用吧,捏在手里烫手,要来干吗?

  "我为了我肚里的孩子,我不想让孩子生下来没父母。"

  兰兰被激怒了,用手狠狠拍了下桌子,茶杯里的水泼溅出来。"谁知道你怀的是谁的种?想让我给你埋单,是吧?我不吃这一套!"

  "走吧,宝宝。"兰兰站起来,示意我离开。

  "你们看不起我是吧?就是陈格的种,你是他老婆,自己没本事看住老公……"

  何青青看我们要走,还来了劲,一连串说了一堆。

  "我觉得你比我更丢人。"兰兰说。

  "孩子就是陈格的,我不怕丢人,我跟他是有感情的。"

  "你吼吧,让大家都听听,你怀了一个已婚男人的孩子,多光宗耀祖的事情。登报做个广告宣传下吧,让全广州人都知道。"兰兰撂下这句话,拉着我朝楼梯走去。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这是我听到何青青那天说的最后一句话。

  外面是一片阳光,洒下来是一身温暖。走出茶楼,兰兰的脚步越来越慢,我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赶紧搀住她。

  "没事吧?"

  "头晕。"

  "打个车走吧,挺住,何青青说不定在窗户边看着哪。"

  坐在的士后座,兰兰把头靠在我肩膀上,一句话也不说。我倒希望她能痛哭一场。如果是我,估计已经哭得天崩地裂了。

  "兰兰,何青青说的那些可能是她故意编出来气你的,别信它。"

  "唉……我刚才没被她压倒吧?"

  "挺好。那个女人疯了,到处咬。你有没有听到她最后说的?"

  "听到了。宝宝,你说我怎么就遇到这种事哪?"眼泪终于从她脸上无声地滑落下来,打在我的衣服上。

  "命啊。想开点,总会有云开雾散的一天的。"

  "快过年了,回家怎么跟爸妈交代?还要让他们跟着我难过?"是啊,这个年注定是过不安生了。

  "靓女,你们去哪里啊?"的士司机突然插进来一句。对啊,上车还没交代司机去哪里。

  "回家吧,兰兰?"

  "我不想回去,宝宝,让我去你那里住吧,不想见到他。"

  "回去跟陈格好好谈谈,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好打算下一步怎么办啊?"

  "我不想见到他!"

  "我明白,可是逃避也不是办法啊。我陪你回去。我觉得,兰兰,要坚强点,不要离开家,要做最坏的打算,要把家里的东西捏在自己手里。"我什么时候变得像个狗头军师一样会算计了?他们还没离婚,我就想着要给兰兰分家产支着儿了。

  "什么意思?"

  "存折啊什么的,攥在自己手里啊。万一真像何青青说的那样,陈格密谋离婚,这几天闷头不出声,说不定是在谋划财产哪。"兰兰可能被我的说法吓了一跳,瞪着本来就大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很久。"不会吧?我没想到这些哦!"

  是我变态了,还是兰兰太简单了?我觉得,陈格在上次事件之后可能有所收敛,说他涛声依旧他没那个胆,但和何青青保持来往,应该是真的。有离婚意图,也有可能,毕竟何青青怀了孩子。

  吃过晚饭,回到兰兰家已是晚上七点多。兰兰执意要我陪着她上去。今天,我就像她的拐杖一样,没有我在旁边,她似乎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在兰兰开防盗门的时候,门打开了,陈格的头和灯光一起探了出来。他脸上一副惊讶的表情,"宝宝来了,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啊?"

  还没等他说完,一个清脆的耳光已经落在他脸上。我吓了一跳,赶紧拉住兰兰,"干吗啊,兰兰?"

  他们夫妻间的事情,等我走之后再解决嘛。要打要杀,别当着我的面进行,劝谁拉谁都不好做啊。本来我就不应该上来。

  陈格呆呆地站在那里。

  "让开,装什么蒜!什么风你还不清楚?"兰兰撞开陈格,一个人径直走了进去。此刻,我宁愿地下有个老鼠洞,让我钻进去。陈格估计也有这个感受。他有些恼火又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我。

  "今天何青青约兰兰见面了。"我小声跟他说。听到这句话,陈格的脸色一下变得又青又白,"她说什么了?"

  "什么都说了。"我示意陈格进去。

  "宝宝,进来啊。"兰兰在客厅里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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